“够直接了当啊。”叶闻祠放下手中的胭脂盒,转过身子面向他:“我听说过你,柏红袖。确实当年一舞惊动整个城池。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如今的老爷们看没看腻你的戏。若是看腻了,你也只剩皮囊了。”她继续用工具磨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地,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商品。
柏红袖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让我唱一台就好了,我相信自己的戏至今也无人能比。”
“嗯哼。”叶闻祠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好,立刻就给你安排一场,看你表现喽。”
狡猾的女人,柏红袖暗自骂道。但好歹是给了自己一台戏,他相信自己的戏依旧能让人回忆起“柏红袖”这个名字,就算披着“罂粟”这个马甲,尤匕也能从这点找到自己。
总归那个丑女人还是惦记他的身子,柏红袖离开屋子时没什么好脸色。秦望舒也能看出来,但他也感觉叶闻祠没那么容易放手,毕竟柏红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以叶闻祠的品性,不太可能放过这么赚钱的机会。
柏红袖打定主意要做一场空前绝后绝美的演出,就算暂时给丑女人赚些钱,日后也可以将她挫骨扬灰!这么想着,他心情稍微好了些,想到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柏红袖看向秦望舒:“有没有吃的。”
“这里的规矩不是和你说了吗,看来你还是没听我讲话。”秦望舒叹了口气,“这里都是靠打赏钱换吃的的,一般刚来的新人性子都烈,都要饿上一阵子的。所以一般没有吃的,登台或献身后分成是九一分,可以用那一份钱换吃的。”
这么黑心!柏红袖想到红袖楼至少还是七三分,所以他攒了不少私房钱,甚至还能养得起那一帮孩子。这个沉香阁的做法,分明就是想拴住每一个人,让其无法脱身。
看柏红袖面色不好,秦望舒还以为他是担心不能吃饭,于是摸了摸他的发顶宽慰道:“安心,这不是还有我吗!我请你吃喽,走,正好我也饿了。”说罢又牵起柏红袖的手,往吃饭的地方去了。
柏红袖眼神复杂得看了一眼正拉着自己的秦望舒。真是个老好人……小姑娘家家的,宁可来这种地方,看起来真是活不下去了才想出这种法子。
二人走到庖厨门口,秦望舒朝里面喊:“王大娘!我们来吃饭!”
“诶呦,怎么这个点来吃啊小秦!”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大娘从里面跑了出来。
“今天有些忙了。”秦望舒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显得更加无害。
“诶呦,这是新来的小子?真俊啊”王大娘一眼便看见了柏红袖,眼中尽是艳羡。
“是啊,今天来带他吃饭,大娘麻烦您烧两个菜了。”
王大娘不好意思得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不好意思啊小秦,我现在着急出去一趟。要是着急的话你自己做一下吧,就给个菜钱就行了。”
“好啊,正好好久没下厨了,害怕手生了呢。”秦望舒很爽快地答应了。
没想到秦望舒还会做饭,柏红袖倒是又对眼前的女子高看了一眼。而且秦望舒长得白白净净,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长相,就是高了些……甚至比柏红袖还高,而且让柏红袖不解的是,秦望舒竟然没有裹脚。虽然这是好事,但是他不知秦望舒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这种思想能普及开来就好了。
王大娘一听,乐呵呵地走了,嘴里还不停夸着秦望舒。而被夸得脸红的那人早已钻进庖厨撸起袖子洗菜了。
柏红袖一看这大好机会让他施展身手,也一溜烟跟了进去。哪知秦望舒不好意思让他帮忙,把他赶去坐着去了。这一举动可惹毛了柏红袖,说什么也不干,秦望舒只好让他打打下手,做菜翻炒还是亲力亲为。
秦望舒炒了两盘菜,盛上了两碗米饭。此刻柏红袖闻着菜香,心里一百个夸奖他。两人坐下用饭,柏红袖尝了一口,便感觉这手艺十有九成有御膳房大厨的水准了。
“说真的,将来谁娶了你那可真是捡了破天富贵!”长得漂亮还会做饭,真是梦想中的娘子了,柏红袖有些想日后出了这鬼地方,也把秦望舒救出来。
秦望舒听到这话,筷子抵在嘴角笑出来声:“你也想娶我吗?”
柏红袖没多想,还在夹着菜:“可以啊。”嗯,把他救出来,然后安置在那个小木屋里。日后给他钱花,叫他做饭给自己吃!他可真是个好人啊!柏红袖是这么想到。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娶我。”秦望舒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嘴里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柏红袖说实话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但为了女子的清誉还是道:“我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你去哪都可以。”
“那我愿意跟着你。”那样会很有趣吧,就连秦望舒也忍不住幻想起来。甚至他希望沉香阁立刻倒台也好。
柏红袖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两人心理活动极其旺盛地吃完了这顿饭,就当他们二人准备回房时,一女子款款而来,在柏红袖面前站定。她递给柏红袖一块小木牌道:“这是叶妈妈给你的牌子,凭借此牌可随意出入练舞的房间。叶妈妈已经放出消息,沉香阁新人合欢七日后首次登台表演。祝你好运。”说完转身离开。
柏红袖拿着那块小木牌,看向了秦望舒。
秦望舒倒是很高兴:“这是好事,练舞室一般人进不去,你可以自己好好练习了!若是演得好,不怕叶妈妈还是要你身子。”
柏红袖点点头,他不担心几日后的表演,戏曲舞蹈对他来说手到擒来。最主要的是他要台下的人看出他是柏红袖,而不是什么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