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笑中饱含了太多东西,柏红袖把目光从有些泛红的手腕移到尤匕脸上,本是冷漠的脸上展开笑容:“你笑什么。”
“笑你看不清自己是谁。”尤匕也笑着回应他,两人明明就面对面站着,中间那几步仿佛一道沟壑,任谁向前都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无言良久,柏红袖手腕的绑带处滑落一只匕首,他跳起,将刀刃插入面前人的脖颈。
那人喷溅出的血液染红了柏红袖,不过死掉的人不是尤匕,而是一个陌生的护卫。
柏红袖收起匕首,鲜血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总是这么冲动,他也后悔了一下,如果刚刚真的杀死了尤匕,自己也难逃其咎。他想要的自由并不是自己去哪里都会被一群人追杀。他要的是真正的自由,所以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会杀死尤匕。
还好尤匕身边的暗卫早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虽然来不及抵挡,但还是做到了一命换一命。
柏红袖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绢擦了擦有些被血糊住了的眼睛。
“你可真是养了一群忠实的护主狗。”柏红袖把尸体踹开,用力推开了面前的尤匕,在金黄色的龙袍上留下一张鲜红色的手印。
尤匕顺着他的力道乖乖让开了,又笑眯眯地:“你知道了吧,你杀不了我,并不是因为我本身,而是因为其他人。”
柏红袖没有理他,向前走着,他只想洗澡,沾了那种蠢货的血,他嫌恶心。竟然会有人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替人挡刀,无法理解的蠢猪。
尤匕确实和他说过那种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不会干预,但其他人可不一定。
柏红袖大概理解了。
他泡在浴桶里,看着白色的水蒸气包裹着自己,稍稍舒心。香气蔓延,好似那浓厚的血腥味不曾存在般。
他想过,尤匕身边无数暗卫,直接刺杀肯定不行,还是得暗处进行……但是做私密的事情时是没有暗卫的吧。
比如行房事。
看来自己明日要再去麻烦淑仪了,只要打听到尤匕晚上去哪个妃子行房就可以了。
柏红袖正得意着,房间的门被踹开,发出“轰”的一声。
“柏红袖!接圣旨!”尤匕特意粗着嗓子吼。
柏红袖整个人又往浴桶下面缩了缩,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整个皇宫还有正常人吗!谁家传圣旨皇帝亲自踹门来啊!他逃避现实地闭上眼睛,把脑袋也浸到水里去了。
尤匕也发现了柏红袖在泡澡,信步上前,踢了那木桶几脚:“接旨。”
“滚。”柏红袖埋在水里吐泡泡,眼中似有责备地看向尤匕。
这一眼,给尤匕看得脸红一片,突然间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把圣旨往地上一扔,慌张地就往外跑:“自己记得看,我先走了。”
柏红袖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莫名其妙:“有病。”
他洗的差不多了,擦干身子,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裳穿了。叫白越收拾了水渍,拿走了浴桶,他才想起那个圣旨。捡起来发现是给他了一个官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