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多久了?”柏红袖皱着眉头,国师给扔冷宫干嘛,冷宫不是失势嫔妃住的地方吗。
“什么?”尤凛表情变得恐怖起来,“死了?”他浑身开始剧烈颤抖,然后爬到床上开始晃动那国师,直接把人脑袋晃了下来。国师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了柏红袖的脚边。
“真的死了!”尤凛的表情从扭曲逐渐平静下来,“他已经这样一个月了,我以为他只是累了,睡着了。”
谁正常人能不断得睡上一个月啊!柏红袖又一次感觉这孩子脑子有问题,这么大味道都没发现。
“那你这段时间睡在哪里了?”他发现这冷宫很小,只有这一间屋子。
“国师大人旁边。”尤凛从床上爬下来,又开始对柏红袖笑,“小蓝,我只有你了……”
说着,他一步步走到柏红袖面前,途中嫌那国师的脑袋挡路,直接给一脚踢飞了。
和一个死人在一起睡了一个月,竟然没发现人已经没气了。他这是多缺少常识啊。
没等柏红袖说话,就听尤凛喃喃道:“国师大人是我最亲的人了,自从我五岁被送进来,就没有人和我说话。直到三年前国师大人被送进来,我终于有人能说上话了,他还教我武功,教我识字。在他上次临睡觉前,和我说,小蓝能成仙带我离开冷宫,果然,你来了。”
尤凛看起来很激动,他白皙的脸涨的通红。
这一听就是哄小孩子的啊,怎么还能当真。柏红袖汗颜,那么亲近你那国师大人,刚刚还一脚把人家头踢飞了。
“小蓝,带我出冷宫吧。”
尤凛搂住柏红袖的腰,一脸依赖的看着他,“我终于等到你了。”
柏红袖还有很多想问的没有问,但是天色不早了,他该回去了。
“我还会来的。”他掰开尤凛的胳膊,转身一跃飞上冷宫的高墙。他回眸看向冷宫中那瘦弱的少年,只见尤凛看着刚刚触碰过他的双手,脸颊挂着一滴泪。而那晾衣服的杆子上孤零零挂着一件洗得褪了色的袍子,和这个少年一般被风吹的来回摇晃,依稀能辨别出那衣袍曾是蓝色的。
……
柏红袖回到住的地方,刚推开门,就看见尤匕坐在桌子旁,面前摆满了佳肴。
看见他,尤匕满脸的低气压终于消散,“你终于回来了,快来用饭。”
柏红袖才发觉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点没犹豫,不客气地坐在了尤匕对面。他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饭。
不愧是皇帝吃的东西,太好吃了吧!柏红袖想流泪,感谢上苍,好幸福!
尤匕就这样拄着头看着他,带着一丝丝笑意。这让柏红袖很不舒服:“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看着柏红袖面色不善,连筷子也不动了,眼神里面全是杀意。尤匕知道他没开玩笑。
“你今天去哪了。”尤匕只是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落在柏红袖身上的眼神少了些许。
“冷宫。”柏红袖这才又开始吃饭,如实答了。
“那里只有一个上一任的老国师,你去看他干甚?”语气没有指责,好似只是寻常聊天。
柏红袖的筷子还放在嘴里,原来那个国师是尤匕他爹那一任的了。
可是……他抬眼疑惑地看了尤匕一眼:“老国师死了。”他不知道尤凛的存在?
“死了啊……”尤匕态度没怎么变,“也行,他也算是没什么痛苦得了结一生了。”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柏红袖吃得快,已经放下了碗筷。
“怎么了?难道冷宫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冷宫里面有个少年,叫尤凛。”柏红袖其实内心是想把尤凛弄出来的,那少年武功不错,适合将来替他背背锅。
听到这话,尤匕夹菜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是那么一下,又恢复如常:“原来他还没死呢,命真大。看来他娘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也是下了功夫的。”
见柏红袖没应,他继续说:“尤凛是老皇帝与国师妻子的孩子,他强迫国师之妻与之诞下一子,没想到尤凛浑身雪白,而且怎么打也不哭,感觉不到疼痛,养到五岁依旧如此。老皇帝认为他是个怪物,就把他杀了。我还真没想到他能活着,还在冷宫里面。但是那老国师被我送进冷宫去,看见老皇帝和自己妻子的孩子竟然没杀了他。”
“那你为何把老国师送入冷宫?”柏红袖愈发感觉这尤凛适合替他背锅了。
“老皇帝的倒台就有国师暗中作梗,可是我刚登基时发现他对尤姓人都有敌意,念他昔日助我,我给他送冷宫自生自灭了。毕竟我以为那里没人,空着也是空着。不是吗?”尤匕也用完了饭,拿起手绢擦了嘴。柏红袖这才发现他将所有食物都吃完了,怪不得这么壮,真是惊人的食量。
眼看着尤匕让宫女收走了盘子,甚至还在他房间的桌案批起了折子,没有一点谈论怎么处理尤凛的意思。柏红袖忍不住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尤凛?”
尤匕抬眸,好像被提醒到一般:“过几日接他出宫吧,给他封个王爷,然后叫他滚犊子。”
他好像真的在思考一样,烦躁地在椅子上直动,还用毛笔笔杆子挠了挠头:“他还当上王爷了,我最讨厌这种坐享其成的。反正世人都以为他死了,要不杀了得了。”
他没安静几秒,不一会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豁然开朗地一拍手,把柏红袖吓了一跳:“他不是感觉不到疼吗,让那怪物做个将军上阵杀敌去好了!”说罢,他就这么继续开始批折子了。
柏红袖无语,你要是看到他瘦那样就不会这么想了。看起来弱得一只手都能把他掀飞一样。当然,他没说,只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