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匕正靠在窗上看书,看见小骗子回来了,抬眸望向他。没想到这人手里捧着一只草编兔子,还小心翼翼的,顿时感觉有些好笑:“你这小玩意哪里来的?”
“你说这兔子吗。”柏红袖已经坐在了尤匕身侧,“刚刚出去看了一眼,白越给我的。”
尤匕的笑容凝住了,他合上书,也注视着那个绿色的兔子,越看越感觉丑陋无比。
柏红袖没注意他,只拿着那草编的兔子把玩了一会,然后就有些兴致缺缺了。
“这东西能给我吗。”
柏红袖又把目光放在了尤匕身上,反正也看够了,他直接把那团草递给了尤匕,也没看他有什么反应,就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外面的风景。
尤匕看他没有再看自己,狠狠攥紧手掌,狗尾巴草瞬间化作一粒一粒的草籽。他将手从窗户伸出马车之外,张开手心。草籽被风吹走,好像从未存在过。
……
柏红袖睡着了,他再醒来时,面前坐着的是白越。
“公子您醒了?”看见柏红袖揉眼睛,白越直起身子,“我家爷先去办事了,让属下带您去休息的地方,您先熟悉一下住的这里。”
本来想先转转,不过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么想着,柏红袖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这是在下的职责。”白越领着柏红袖下了车,然后在宫道里走,七转八转,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穿过一座石门,白越道:“这里就是平日贵……贵客住的地方了。”
柏红袖打开涂满红漆的木门,里面的陈设俱全,一尘不染,看上去那些摆设都价值不菲。果然是贵客住的地方,现在皇商待遇真的很不错啊!这样想着他坐在床上,还是很软的:“你家主子住哪啊。”
白越没想到柏红袖会问这个问题,他砸吧砸吧嘴,眼神乱飞,不知道说什么:“呃……住那个,对就是那里,反正吧,就是那个地方,既然公子没有什么事了,在下先告退了。”
说完,白越一阵风似的跑掉了,没注意高得吓人的门槛,险些脸着地。
柏红袖无言,这人总是这样,让他不由得感觉那王剑身上藏着些什么。白越不在,他算是自由了,也没人看着他。柏红袖站起身就往外走,他要自己打听那个王剑的身份。
当时白越带着他往住的地方走,他就感觉这个皇宫可真是绕,转来转去的,他自己这么一走更是糊涂了。
没错,他迷路了。
柏红袖有些焦头烂额,正打算用轻功飞到宫墙上看路,就听见一声大喝:“你是谁!为何见到淑仪不行礼!”
循声看去,是一个小宫女,旁边站着一个打扮得华丽的女人,看上去雍容华贵,眉间点着一抹朱砂,更显动人。
小宫女见他这么直视自家主子更是生气:“蒙着面可是刺客!或者长相丑陋无比见到我家娘娘自惭形秽!”
柏红袖一句话都没说,就听那小宫女嘴巴里的话和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没完。那淑仪只是看着,一点表情都没有。
也是,后宫无趣,见个人就整点事情,想起柳如柿和自己说过,宫里那些娘娘脑子里除了皇帝就没别的了,皇上若是不去找她们,那些妃子也没事做,后宫是非多,她们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
但是关他什么事。柏红袖眼睛一眯,又打消了此刻的念头,他跟着王剑来的,怎么说也不能惹是生非,在皇宫也不好逃生。
“这位娘娘,我是皇商的人,只是来这边办些事情。”柏红袖背手而立,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是皇上的人?”淑仪知道皇帝最近出宫,带回些人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女人都没事。
“是啊,也不知道娘娘你认不认识。”柏红袖感觉自己能从这个后宫娘娘口中打听出来些什么,心情好多了。
“本宫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这人莫非在嘲讽本宫!”淑妃被他这一句话激得像一只炸毛的猫。旁边的宫女也大呵,“大胆!”
可惜人是皇上带来的,淑仪不敢和他动手,只好气鼓鼓的站在那,胸膛起伏的厉害。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不来后宫,她们这群人是死去的先帝留下来的,现在的皇帝因为她们父家稳站天子阵营并且手上还有权,才没被遣散,柏红袖这句话算是戳到了淑仪的肺管子上。
“我就知道娘娘肯定知道!”没想到一位困于后宫的女子人脉这么广,看起来她还因为自己的质疑生气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女子不拘于后宫之中。
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开启了跨服聊天,还以为在聊同一件事。
“那人又高又壮,皮肤偏黑是不是。”柏红袖两只手比划着大致的身形给淑仪看,他只是想确认王剑是不是真的皇商。
就算皇帝没来过后宫,但是登基大典上淑仪也远远看上过,确实如此高大,面前这个男子也是今天第一次见。皇上一回来这人就出现了,看起来这小子所言非假,真是皇上带回来的。
淑仪想到此处眼眸沉了沉,柏红袖见她没反应,又喊了声:“娘娘?”
淑仪看向他,“没错,看起来你真是皇上带回来的,公子怎么称呼。”
听见这称呼转变,柏红袖知道了王剑真的是皇商,原来做皇商的待遇这么好,他有些牙酸:“我叫……”想起来这个假名字的由来,柏红袖的牙更酸了。
见这少年迟疑,淑仪想得更多了。莫非是皇上的暗棋,毕竟历代皇帝总有一些杀手锏。看起来她刚才没直接叫人揍这人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