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底下的人。王剑,不,或许可以叫他尤匕。他正兴致盎然得盘着手里的木珠子,脸上挂着笑,没有一点生气的预兆。
其实那尤靖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有是最好,无也不伤根基。他并不在意一枚棋子的死活,反而一个尤靖引出了小骗子,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尤匕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掀开杯盖,吹着并不存在的热气:“皇叔受惊了,让他好生休养吧,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
他面上带笑,可眼中万千思绪深不见底。
尤靖不过二十七八,哪来的一把年纪,可这言外之意,做臣子的要是听不懂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窗户微微开着一条缝,微风从中吹出,让那人出了一身冷汗,他拱手道:“是,属下遵旨。”随后慢慢退了出去。
骗子
快正午了,柏红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肚子很饿,他穿上鞋子,打算找点吃的。刚打开门就和隔壁走出来的尤匕打了一个照面。
“呦!祝弟!你是要走了吗。”尤匕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柏红袖有些尴尬,“抱歉王兄,可能还要打扰一阵子了,我可能伤到脑子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暂时不能离开了,可能还要麻烦你一阵子。”
好蹩脚的理由!他自己都有点不信了,但是面前的王剑很开心地搂过自己。
“虽然很不地道,但是在下很开心能这样与祝弟一道走啊!”
听到尤匕自称在下,旁边那个聒噪的侍卫脸都白了。
柏红袖也又注意到了那个吵嚷的家伙,“这位是……”
见他对自己的侍卫感兴趣,尤匕笑容不减,但眼神暗了暗:“这是我手底下一个打手,毕竟我们做生意的难免被人惦记。”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这是这家店的小二呢。柏红袖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圈这个所谓打手,看着文文弱弱的,真没想到还是个能打的。
那小侍卫看出来尤匕心情不好,被柏红袖看得不自在极了,吓得立刻弯腰拱手:“小人名白越,大人称呼我小白就行。”
没等柏红袖回话,尤匕就挡在了他和白越之间,“祝弟出来是做什么。”
这下子柏红袖终于想起来正事,“不瞒王兄,我有点饿了,想着先出来找点东西饱腹。”
闻言,尤匕一拍掌作懊恼状:“这可真是为兄的不是,祝弟昏睡了这么久,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真是需要好好补一补!”说罢拉起柏红袖就往外走,“这京城之最不过那满贵楼了,今日我来请客,带着关弟你好好补一补!”
好热情的人,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确实需要吃点东西,便没有推辞:“那便麻烦王兄了。”
满贵楼大多只有达官贵族吃得起,于是乎这里人并不多。偶有人馋嘴来这里尝尝鲜,但也不常来。这满贵楼装饰豪华,那柱身上都雕刻着让人看不懂的花纹,让人眼花缭乱,远远看去便知不凡。
酒楼里偶有几声杯子相撞的声音,柏红袖偷偷看去,那些人穿着也甚是华丽,不似一般人。
二人一到满贵楼,那小厮就一脸谄媚迎上来,“诶呦,三位爷,怎么坐?”
“一间雅间,招牌的菜都来一遍。”见过阔爷,没见过这么阔绰的。连柏红袖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更何况那小厮了,那张脸笑得简直要扭在一起了。
“好好好,爷三个上楼,马上给您把菜上齐了!”三人被小厮引入雅间,尤匕给柏红袖斟了一杯茶,旁边的白越双手虚扶,想把茶壶夺过来倒,但又不敢,简直吓得要翻白眼了。
柏红袖喝着尤匕给他倒的茶,一脸疑惑地看着白越,怎么这孩子不太舒服的样子。他也不知道皇商的规矩,不好让人直接落座,毕竟主仆有别,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外人好说的。但他也有些担心白越直接晕在包厢,只好频频看他。
尤匕也注意到了柏红袖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反而一直在白越身上,他一记眼刀割在白越身上,白越都要害怕的呕吐了。
“爷……爷我不舒服,先出去了,不打扰爷吃饭……”说完就颤颤巍巍逃出去了,跟后面有鬼撵一样,还差点摔上一跤。
柏红袖有些疑惑得看了一眼尤匕,对方只是笑着耸耸肩,“他身体向来不好。”
既然要吃饭,柏红袖也不好一直遮着脸,反而更让人怀疑,于是他摘下面具。面具之下的皮肤相比以前更加白皙,阳光照耀下如玉石般透彻。
柏红袖偷偷观察了一下王兄的反应,见他面色毫无变化,于是放下心来,看起来王兄没看过他的戏。
菜品陆陆续续被端上来了,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光是看着就让人肚子里的馋虫到处爬了。毕竟做东的是尤匕,他没动筷柏红袖也不好先上筷,只能眼神暗示他快点吃。
尤匕笑了笑,抬手给柏红袖夹了一只烧鹅腿,柏红袖也没客气,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天呢,好好吃,王兄你也快吃!”看尤匕就是不动筷,柏红袖只好给他也夹了一只烧鹅腿,一脸期待得看着他。
尤匕终于肯张开尊口尝了一口。
既然王兄吃了,那他可就不客气了,柏红袖大快朵颐起来,尤匕只是偶尔动几筷子,一共没吃几口,吃的东西还不够喂饱一只猫。可是柏红袖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并没注意旁边的尤匕。
直到吃饱喝足,他才看向尤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王兄,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不,他一点也不抱歉,反正是尤匕自己带他来的,这么说只是客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