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没用的男人!”宋金兰啐了一口,瞧这男人吓得没了力道,才不得不罢休,放下腿来,“你随我来,我知道此地有一密室,谢家的从不让人接近!”
宋金兰拨开两座假山之间的爬山虎,媚眼一挑,勾着徐三往两座假山之前的缝隙去了。
那缝隙极狭,仅容一人通行,中间一道天光刺眼。
姜云婵被刺得眼球一酸,握了握夏竹的手,“世子果然有密室。”
两人悄声跟着一对男女穿过小道,映入眼帘的是个三间屋子的小院。
宋金兰与徐三勾勾缠缠往右偏房去了,姜云婵便往左边柴房去。
那屋子里堆满了柴火和稻草,还未进去,便闻到一股厚重的霉味。
姜云婵掩鼻,险些吐出来,再往残破的窗户纸里看,果然瞧见一人衣衫褴褛躺在草堆里。
那人头发凌乱打结,盖住了脸,垂在草榻边沿的手上遍布血痕,奄奄一息。
房间太过昏暗,姜云婵看不清那人容颜,可她闻得到血腥的空气里丝丝缕缕的桃花香。
“淮郎!真的淮郎!”
姜云婵瞳孔放大,拼命用身子撞着门,一下一下,一次更比一次重。
终于,把那残破的门框撞开了。
她扑上去,跪在草榻边,剥开男人脸上的头发。
男人唇瓣干涸起皮,嘴角都烂了,面上灰尘斑驳,只眼尾一颗美人痣能辨出他的身份。
“淮郎,你醒醒!”姜云婵一边用绢帕擦拭他的脸,一边凄凄切切地唤他。
可顾淮舟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都快断了一般。
姜云婵心疼的泪眼涟涟,泪珠儿滴滴落在草榻上。
“姑娘,现在还不是伤怀的时候。”夏竹上前拍了拍姜云婵的肩膀。
姜云婵缓过气儿来,定了定神:“你快去找大理寺卿裴大人!”
这位裴大人裴严为官三十年公正严明、秉公无私,是京城人人赞誉的清官。
而且他还是顾淮舟的顶头上司,姜云婵筛选了个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主持公道了。
“奴婢这就去!”夏竹一路避开众人,飞奔着去寻裴严了。
夏竹找到裴严时,裴严正要摆驾回府。
夏竹顾不得规矩,气喘吁吁拦在了他面前:“裴大人!顾公子找到了!他就在杏花院!”
“淮舟在此?”裴严大为震惊,愣怔了须臾。
夏竹可不敢耽搁,搀着裴严一边往后院走,一边与他讲了来龙去脉。
“侯府竟然连天子门生也敢囚禁?还有没有王法了?”裴严听得面色发青,“寺丞许冲何在?即刻围了杏花院,办案!”
裴严带着大理寺官差浩浩荡荡,凛然正气往后院去了……
彼时,戏正至精彩处,咿咿呀呀唱着“寿筵开处风光好,争看寿星荣耀”。
观戏台上,谢砚居于太子之右,亦如众星捧月。
刚受了一轮群臣敬过来的酒,正微醺,坐在圈椅上闭目揉着鬓角。
扶苍躬身贴在他耳边道:“方才有丫鬟瞧着二奶奶在园子里逛,不许旁人跟着,很是神秘……”
“由着她玩吧,也掀不出什么乱子。”谢砚并未睁眼,不以为意用手指在鬓角打着圈。
扶苍却迟迟不动,为难道:“方才裴大人派属下来报:夏竹似乎在杏花院发现了顾淮舟的动向!”
谢砚手指一顿,徐徐掀起眼眸,正见下首许冲拱手而立,对着谢砚露出谄媚的笑。
圣上病重,太子登基只在朝夕之间,谢砚坐上一人之下的位置,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裴严可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哪会真为了一个女子,得罪谢砚这位新贵?
扶苍压低声音转达:“裴大人想请示世子,如何处置夏竹这小丫头?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