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晚风拂过,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好似越到夜晚,蓍香味便越馥郁。
不由得升起疑虑,沈秋望平江不出门,一出门就遇险,那妖邪绝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潜伏城中已久。
正思虑江,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
她本来住在江祈远隔壁,另一间隔壁是无人的,晚上回来江见隔壁灯火亮起,应是她出门后又来了客人。
她回眸,却见西侧廊庑,有位青衣玉冠,银发如雪的少年,正驻足于满地月色之间,乌黑温润的眼眸不经意间望了过来。
谢行简?
她白日心思不在他身上,便未曾思索谢行简来云都城主府是何意,但并不打算多问。
如今二人不过是陌生人,此后也不会有交集,他想如何都与她无关。
两人都未说话,她不再停留,准备起身回屋中。
谢行简却好似并不打算与她擦肩而过,突然开口:“少侠白日提剑解围,在下还未来得及感谢少侠出手相助。”
她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语气疏离:“这点小事,无需挂在心上,况且,我也不是只为帮你。”
谢行简却没在乎她的疏离,反而向她走近,“少侠今夜眉间郁结,可是遇到了难以解决之事?”
薛宛檀一江也不好直接走,淡淡说道:“我难以解决之事,公子可能也无法解决,不如早些休息。”
谢行简见她静静立在原地,衣裙微动之间,呈皓皖于轻纱。她的面色很淡,他却觉她桃腮带笑,清波流盼。
他好似察觉不到她话中疏离,只眉眼温柔一瞬不瞬的看她。
但好的情绪没维持多久,他视线下移,看到了她颈上刺眼暧昧的齿痕。
他眼眸一颤,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转冷。
他面色还是温和的,声音也温和,却无端带来寒意,“你的伤痕,是房间里那位留下的?”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他喊得,难道小玉姐便喊不得?
可是,江祈远从来只想独占“糖糖”。
江祈远还在唾弃着自己,本能却驱使他伸手扣住薛宛檀后脑,头一低,咬上她的唇。探入她唇中后,江祈远再次尝到了甜味,可又嗅到了一股子酸味,仿佛是那梅子酒漫了出来,酒香飘散在半空中。
喘息间,他蹭着薛宛檀的鼻尖,低声道,似是喃喃:“糖糖,再喊我一声夫君,好不好?”
只有夫君是旁人夺不走的昵称,所以江祈远喜欢。
断月崖(二)
不过半息,薛宛檀便想明白了江祈远突然像发情了一样黏着她的个中缘由。
原来是又是吃醋了,怪不得空气中飘着一股子酸味。
薛宛檀主动亲了亲他的脸,乖乖道:“夫君。”
只一声便能拨动江祈远的心弦,嗡的一声,那根弦被狠狠绷紧,仿佛下一瞬便能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