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看着芳菲子飘然的背影,内心无不复杂。
一片寂静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请问这是芳菲子的宅院吗?”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贵气的小姑娘,带着一个清俊的病弱少年走过来。
见众人愣着,那小姑娘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是的。”先头那个艳丽女子连忙应了声。
她看了一眼崔杜恒,又冲着李沙棠笑道:“小娘子是来找芳菲子吗?她现在有些有点事儿,等会儿才来,你们若不坐下吃点东西?”
李沙棠拉着崔杜恒的袖子,不容分说地坐了下来。她扫了圈桌子上的吃食,最终啃了块绿豆糕。
这绿豆糕凉丝丝的,又甜而不腻。
“这可是汇胜坊的绿豆糕?”李沙棠亮着眼,笑眯眯地问道。
“是,”清纯女子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崔杜衡,转而问道:“你们可是兄妹?”
李沙棠点点头,她托腮看着清纯女子,嘻笑道:“我们看着不像吗?”
“还是有些神似的。”
又有一个姑娘接话,她羞涩地望了眼崔杜衡,大胆道:“敢问姑娘,你家兄长可婚配否?”
李沙棠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些什么,余光却瞥到低气压的崔杜衡,只得悻悻道:“我兄长有未婚妻了,他们青梅竹马,过三年就成婚。”
众人无不遗憾地叹口气,其中叹声最大的,竟是个菟丝草般羸弱的少年。
崔杜衡眼见着要坐不住了,李沙棠一把按住他的手。她一边使劲儿按着,一边转移话题:“我听说整个杏花巷都在开赏花宴,怎么就这处人最多啊?”
那艳丽女子捧着千头菊,叹息道:“芳菲姐姐这处有着朱别驾送的千头菊,可稀罕了!大家伙儿都是穷人家出生,哪见过这等好物?这不就纷纷跑来看热闹了?”
朱别驾。
李沙棠在心底咀嚼着这三个字。
她知道这个人,这个叔叔小时候教过她骑马,她一度很喜欢他。
这盆花她也知道,阿娘生前喜欢养些奇花异草,这就是其中一盆。
李沙棠正出神着,她手底下忽然有东西剧烈挣扎。她下意识加大了力气,却听见身旁那人一声轻哼。
她讪讪收回手,身后的视线犹如实质,在她身上狠狠戳着。
两人正闹着,那艳丽女子还在继续说:“。。。。。。更何况,芳菲姐姐还准备给我们看一件大宝贝!”
“什么宝贝?”李沙棠随口接道。
“一个价值连城的金镯子,”艳丽女子眯眼笑着,脸上的神情有些梦幻,“那上面镶嵌了很多宝石,其中最大的那颗是西域特产的天宝石。”
李沙棠心底徒然荒了一角,四周隐隐模糊起来,周遭闹哄哄的,吵得她脑袋嗡嗡疼。
“走吧。”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润嗓音徒然落下,恰似雨后逢甘露。
“我说家里有事,便提前离开了,你也不必担心她们怀疑。。。。。。”
李沙棠抬眼望去,只见崔杜衡拉着她的袖子,疾步往前走着。她目光愣愣落在他身上,他侧脸清冷,隔着衣袖传来的温度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