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回家。”圆妞毫不迟疑地扶着李姐往小区里走。身后,那伙粗汉着实不甘心,到底是血冲大脑,几个箭步冲上来拦人,“那房子是老吴留给他儿子的财产,只能住孩子和孩子她妈,你休想再踏进去一步。”闻言,李姐身体一哆嗦,早已疲劳的泪腺又开始泛滥。她双手攥着圆妞的手臂,像抱住大海中唯一救命的浮木那样,固执重复着几个字,“房子是我的。”“怎么回事,光天化日占人房子吗?”周围的邻居总算听到了重点,开始议论纷纷。李姐对门的一对邻居夫妇对事情比较了解,这会儿也顾不得让李姐难堪,只想替她说上几句,开口道,“你们不知,三年前老吴娘带着老吴瞒着媳妇去农村交种了,那姑娘有点精神问题,好在生育没问题,这不三年过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留下的奶粉钱也用完了,知道老吴没了,剩下一个媳妇,拿着一份协议上门来抢房子了。”“难怪,我今天确实看见这帮人带来一对母子,女的看着呆呆傻傻,小孩子倒是虎头虎脑,难怪要带着一帮子人来抢家产。”“老吴和他娘这私货带的,缺德成这样哈。”魔音穿耳,李姐平复的心情又受刺激,她对圆妞说,“小姑娘,我怎么都想不到,老吴死都死了,还在死后三年给我送了份这么份大礼,难怪你之前问我愿意愿意卖房去外地生活,你早早就预料到了,是我自己油盐不进非要找罪受……”她连哭带说,整个人说不出的心酸可怜。“这些人上门就把我从自己的房子里拽出来,把那痴呆的女人和她儿子往里塞,还拿出一份协议,说当初老吴约定过,如果那女人生下儿子,就把这套房子留给他儿子,我是真的没想到老吴和他娘对我狠到这地步,亏我还因生不出孩子感到愧疚……”李姐彻底心死了,两天前见到婆婆和老公阴魂时的那股愧疚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心寒。圆妞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姐,别怕,有我在呢,我会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她的声音响亮而充满自信,瞬间抚平李姐的焦虑和绝望。旁边一圈邻居倒是好奇,七嘴八舌地劝,“哎,小姑娘,赶快回家写作业,别乱掺和大人的事。”圆妞窘,看看身上的学生装,确实太朴素了,可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大爷大婶,跟你们比起来,我确实小,但对付这些强盗是绰绰有余了。”那几个农村人一听皱了眉,冲上来叽里呱啦朝她喷口水,“小丫头,说谁强盗呢,识相的赶紧带着这女人滚,不然俺们可就连你一起收拾了!”“如果我不呢?”圆妞挺了挺脊背。大爷大婶赶紧去拉她,“哎哎哎,小姑娘怎么这么犟呢,这事儿啊就交给警察,快回家写作业去!”这不,不知哪个热心邻居报的警,一辆警车由远及近,老邢正带着张警官等人下来。见到圆妞就是一句,“大师,你怎么在这?”这句毕恭毕敬的大师让大爷大婶懵逼了,左顾右看找大师,最后终于把目光定在圆妞身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小姑娘,警官喊的人是你吧?”闻言,几个农村糙汉瞬间警惕心起,不动声色悄悄往一旁退了退,企图隐没身形。老邢办案经验丰富,眼睛毒得随便一扫就能看出谁是恶人谁是受气的。他也不废话,直接对那几个农村糙汉道,“大晚上的聚众闹事吗?都给我带回警局去。”几个糙汉住在农村,一辈子没进过警局,一听这茬,腿肚子都开始发颤。黑皮男人一咬牙,往前一步站出来,指着李姐说,“警察同志,你们要抓也是抓她,她鸠占鹊巢霸占我小外甥的房子,我们好心好意劝她搬走,她死皮赖脸地拖着,还找了这几个女的,还有这个男的来阻拦。”尽量低调的小蕴乔子落和青木没想到被突然点名,小蕴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就要上前理论。圆妞一个眼神示意她冷静,然后自己迈步走向老邢。她尽量用陌生人的口吻对老邢道,“警察同志,我姐受了点刺激,这会儿情绪不太行,能不能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了,让她回家睡个好觉。”一般人这么说,肯定是不行的,警察办案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圆妞跟老邢是有交情在的,这会儿甭管圆妞提什么条件,老邢和张警官都会给她面子。“你家里还有个陌生女人是吧?”老邢忽然转头对瑟瑟发抖的李姐说,“走,一起上去看看。”一伙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到了李姐家门口,门被反锁了李姐进不去。老邢看了那黑皮男人一眼,语气冷硬道,“叫人把门打开。”黑皮男人不情不愿地用土话吆喝了几声。门一开,里面站着个扛着菜刀的女人。个子不高,皮肤偏黄,一左一右两根粗黑的辫子垂在胸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看着就是个普通农村女人,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白的部分偏大,黑色的眼珠子总是习惯性往斜上方看。这会儿见到一大帮子陌生脸孔,吓得把菜刀往胸前一比,嘴里叨叨,“别,别过来。”“我姑娘有精神病,白砍一个算一个。”其中那个黑瘦老头突然开腔,以为用这种话就能把人吓走。老邢拿不准这姑娘的病情,为保无辜人的安全,叫大家往后退。等人退至楼梯口,黑瘦老头朝屋里的女人使眼色,让她关门。突然,一片低矮的身影从她身后某个地方蹿了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圆脸矮个的小男孩,看起来虎头虎脑地,提着一串青绿色的葡萄出现在众人视野。“麻木麻木。”他用童语朝众人递吃食,示意大家进来吃点儿葡萄。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农村女人提着菜刀的手往小男孩眼前一送,危机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就在刀子擦过小男孩细嫩的侧脸时,老邢敏捷地将手伸了过去。瞬间,一道细长的血线飚注在空中。“头,你受伤了?”张警官色变,赶忙要去夺女人手里的菜刀。女人根本无视老邢的伤口和血液,满眼警惕地对张警官再次出手。“你要袭警吗?”张警官带了弩腔,希望她主动缴械,但他低估了女人的病情。女人身板不壮,手劲却大,谁也没想到刀子会突然失了掌控往人群飞来。电光火石间,众人眼见到锋利的菜刀往自己门脸飞来,谁都没空想别的,本能的往各个方向躲闪。圆妞当时一心两用,小男孩一出现,她就被他的短命鬼面相吸引,难免多了几分探究。紧接着老邢猝不及防受伤,她想着他的伤口致不致命。还没看出个所以然,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就朝众人飞去。等一声女孩的尖叫传来,为时已晚,刀子不偏不倚扫过乔子落手背。她的手本就白皙,因为下意识抬手去挡刀子,早已挂满下流的血道子,大血管被割破,血流得又快又狠。“不怪我姑娘啊,是她自己凑上来的,我早说了我姑娘有病。”老头急着撇清关系,但事情不是他说了算。“带走。”老邢一声令下,几个警员三两下扣住农村姑娘的手腕,准备把人带走。这时,紧急的一幕出现了。那男孩原本嘴里含着葡萄,许是见亲妈被警员戴上手铐,急得喉咙一紧,瞬间软在地上。圆妞心底一沉,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短命鬼真是应了面相所示,活不今晚。一瞬,她心底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不该乱人因果,干涉人的生死。她在出手和不出手之间徘徊。猛地,有一个身影快她一步去处理小男孩的情况。手心受伤的老邢,本着人民公仆的职责,拼了命去撬他闭合的嘴巴,妄图把里面的东西抠出来。她的脑袋像被人重击了一下,一瞬间的麻木,紧接着有一道来自很遥远的声音说,“见死不救,有违神旨。”她无心追溯说话的是谁,本能出手往他后背一推,她不是医生,同样的急救手法不需要重复去做,那一推是调集了周身灵力的,灵力入体打在后背位置,能受她意念的牵引锁定那颗碍事的葡萄原路返回。这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圆妞跟老邢在救小男孩,但黑皮男人那伙人是不长眼的,以为满世界都是跟他们一样的刁民。“放开我外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他要被你们弄死了,这房子还是我妹妹的。”这会儿大伙都忙着,小蕴也正在替乔子落止血,唯独青木是最闲的那个,他之前嘴皮子磨得越来越光,不介意再练习一下,当场就怼了回去。你来我往才过了一招,突然,一颗青绿色的圆葡萄被喷了出来。伴随着小男孩的大口呼吸,青紫的面色瞬间缓和过来。他哇地哭喊,嘴里“妈妈妈妈”地叫着。圆妞一颗提着的心落了地,一回头,对上黑皮男人尴尬的一张脸,说,“别把人想得跟你们一样龌龊。”闻言,黑瘦老头不服了,“别以为救了我外孙子就能怎样,一码归一码,这房子我们不会妥协。”青木听不下去了,怒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谢大师,你外孙子都没命住这个房子。”老头被说得一噎,表情是一瞬的松动,嘴里却不把门,“要不是你们过来闹,我姑娘会失手伤人被警察抓吗?警察不来抓,我外孙子能被葡萄堵着吗?”青木见过泼皮无赖,没见过倒打一耙还理直气壮的,他也懒得再吵,因为看清对方根本不讲理。青木把希望寄托在圆妞身上,她在他心里,已经自带光环,能摆平一切。圆妞扫了众人一眼,看见人群最后那道还在恐惧难过的身影,同时,担忧的眼神落在受伤的老邢和乔子落身上,“小蕴,青木,麻烦你们送他们去趟医院,张警官留下来就行。”,!老邢自然也是信圆妞的,他二话不说配合离开。剩下人里,除了李姐和那伙农村人,还剩下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对门那对夫妻见人走了大半,有了发挥的余地,对圆妞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哎,上回我孙女被龙眼咔住嗓子眼儿,我闺女还是个护士呢,愣是折腾了老久才给弄出来,小姑娘,你是学医的吧?”圆妞真没心情搭理邻居大妈大爷,淡淡给了一个微笑。转眼,她提着虎头虎脑找妈妈的小男孩,往桌上一放。“你要干什么?”黑皮男人率先急了,“你敢动我外甥一根头发丝,看我怎么修理你。”眼下警员走了一半,他一个农村糙汉更是目无法纪,敢当面威胁人。圆妞根本不惧,威慑力十足的圆眼直瞪他,“好啊,你过来试试看。”“嘿,我还怕了你丫的。”黑皮男人被挑衅到了,推了推袖子上前就要甩圆妞一个耳光。谁料圆妞偏头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收手,只觉得手速越来越快,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的手继续往前。手掌绕着肩膀,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扫在半边脸上,扫得他糙脸一阵热辣。这还没完,他气鼓鼓地打算重新扇圆妞一巴掌。心念一起,手跟上了发条似地,自动挥出去,沿着原来的路径重新回到自己脸上。这种事儿一次就算了,两次三次不免诡异。邻居夫妻看得眼睛都直了,张嘴互相搀扶着不断往后退,直到身后屋门一开一关,躲回自己家去了。这边,黑皮男人还在坚持不懈地自虐,巴掌声越来越响,好像打的不是自己的脸。黑瘦老头上前制止,好几次差点被掌掴得摔倒。他气得老脸一沉,似是不信,又不得不信,用乞求的口气道,“小姑娘,有话好说,你让他住手,有事好商量。”开玩笑,刚才那两下虽没把他扫飞,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壮年男人的力道。:()玄妻出摊人夫赚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