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便轮到了她。
她被卖到了戏班子里,成了社会最底层的戏子。
戏班子里的冬天没有炭火,师傅又严,她的身上总青一块紫一块。身边的小伙伴们时不时会少几个,过几日又会补一些进来。
然而最令人难受的当属那些看客的眼神——带着轻视与……情欲。
她只觉得自己时时刻刻活在囚笼里。
幸而她终是去了贾府。
贾府待人宽厚。她们住进了大房子,吃饱穿暖,赏钱也比之前宽裕不少。
虽然仍旧唱戏,但……管着她们的那人人还不错。
大家都叫他蔷二爷。
日日相处,难免生情。贾蔷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会记得她的生日而送上一大堆新鲜玩意儿。她也会给足贾蔷面子卖力演出,会因为三日没见贾蔷而不顾大雨、蹲在地上默默写着他的名字。
他们着实很恩爱。
于是,宫里的老太妃薨逝,戏班子解散后,贾蔷迫不及待地把她接出贾府,说要娶她。
他说,我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我一定会生生世世对你好。
她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但她没细想。她笑着住进了贾蔷为她准备的房子里,暗道,自己的命终于要好起来了吧。
可是……男人都是一样的。
没钱的时候便卖妻卖女。
什么叫绝望?
大概是……以为前路一片光明灿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寒辜长吁短叹,却没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憋了好一会儿,终于道:“龄官结局假如真长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下这副本。”
“苦难并非你闭眼不看就不存在。”秦问川拍拍她的肩,“只是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太黑了,便会觉得站在光亮处的自己也虚伪了起来……所以你那破墨镜摘一下呗,视野里黑黢黢一片,不难受?”
寒辜:……
这关墨镜什么事儿?
沉重的氛围到底被墨镜给搅得轻松了一点,寒辜拍了一下手,问:“接下来咱们咋做?把白月揪出院子卖了?”
“应当不用走到‘卖’这一步。”秦问川说,“毕竟副本要我俩扮演的是‘不甚满意的贾蓉和贾蔷’,所以只需要扮演和龄官商量要卖掉她,而她不乐意,就行了。”
秦问川说完,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转过身,冲淮南月k了一下:“哦,我美丽的龄官小姐,地主家没有余粮了,我的心情就像隔壁不会做饭的马尔科老奶奶烤出来的苹果派一样糟糕。请问你愿意被我卖掉么?”
淮南月:……
淮南月面无表情:“不愿意。”
“哦,你好狠的心。”秦问川撇撇嘴,“我为此感到难过。”
寒辜:“too”
淮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