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几个观众有些撑不住了,刚想逃,被她一人一块瓦片送上了西天。
淮南月把砖瓦放下,拍拍手上的灰,撑着膝盖回过头——
观众席再度刷新了。
座无虚席。
淮南月:……
她接着往院墙上看,上头的瓦片果然都没了,只剩光秃秃一整片砌着的砖。
淮南月不信邪,抿了一下唇,跑去台边把戏台子拆了,而后拎着几根长长的木条满院遛弯。
跑到湖边,她再度转过身,把呼啦啦追着她跑的人群一概用木条捅进了湖。
结果被拆了一半的戏台子消失了。
台下仍旧坐着观众。
淮南月:……
这合理吗?戏台子都没了,观众看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淮南月试了无数种方法,院内能拆能用的东西都被她用了,于是那些东西纷纷在一轮马拉松后消失殆尽。
偌大的院子逐渐变得空空荡荡,人群的脚步甚至荡出了回声。
当咧着嘴的观众第十次在院子中央刷新出来的时候,淮南月叹了一口气。
没完没了了还。
要不算了吧。
自己的脚步逐渐变得沉重,腿上的肌肉开始发胀,用力过度的大臂几乎要抬不起来。
体力已经快透支了,可是回忆里不能使用道具,而此后还有更多更多的困难等着自己。
绝不能在这儿干耗着。
梦里死了,现实的回忆里应当死不了。
所以……算了吧。
淮南月这么想着,回头看见观众席上冲自己流口水的人群,蓦地一个激灵,霎时清醒过来。
……不能算了。
这是龄官被深埋于心底的噩梦,在她病重的时候蹦出来,蚕食着她的所剩无几的精气神。
龄官一定不愿意被那些人生吞活剥。
既然自己扮演的是龄官,那么就必得为龄官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院内似乎已经没什么东西能为自己所用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
淮南月捏着肩膀活动了两下发酸的大臂,眯起眼,忽然调转方向,朝着人群猛冲过去。
既然没有武器……那就采用最原始的方法——
硬刚!
由于先时观众们坐的矮脚椅也在某次混战中被淮南月当成武器来抡人了,此时此刻刚刷新出来的观众并没有位置坐,而是笔挺挺站在那里。
他们冲淮南月咯噔咯噔转过头,动作整齐划一,又齐刷刷咧开嘴,露出一口尖牙——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始咬人,某个人的脖子便被冲刺而来的淮南月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