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快请回罢。”婆子打了个哈欠,慢声说。
那嘶哑的话音落下后,后头的一切登时销声匿迹。
树干好端端立在原地,鸟在树上打盹,蟋蟀被草丛淹没,砖瓦安安静静覆在墙头。
很太平。像是向来无事发生。
……赌赢了。
这条守则有个限制条件——解手。
媒介就是那婆子。和婆子说解手,守则三会自动触发。反则反之。
可惜淮南月并不打算见好就收。
假如那里真能触及副本核心……
淮南月很轻地眨了下眼,再抬眸时,月光在眼睫上渡了一层很浅的银色。
“但我现在想解手了。”她对婆子轻声道。
这回,大约是运气不错,石头旁蹲着的倒是货真价实的大锦鸡,不是人,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追她。
大锦鸡身下似乎有东西。
淮南月蹲下身,低头望去,把那东西轻轻巧巧捞起来。
是本日记。
没日期,只有话。
【今日起得略早,门口桂树开了花,极香,同司棋一块儿采些下来,我好穿花绳。】
【今儿娘娘作了灯谜,姊妹们独我未猜中。这便也罢了,我一向在这上头不通。】
【今日三丫头弄了诗社,请姊妹们同去。我不爱诗,写不太来,但不好拂了三丫头的兴,便也去了,捞着了一个限韵的活儿,倒也有趣。】
【今儿又读了太上感应篇,真真好。】
【今儿晨起头疼,只觉心内有什么东西勃然欲出似的,又懒怠请大夫。司棋说约莫是近日有些疲累。】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只觉得愈发不像我。】
【我看见她了。她与我不同,生得明媚,凡事都要争先。依我说,这不好,这多累呢。】
【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我不想走。我若是她便好了,便可以大着胆子争一争。】
【罢了。命该如此。】
【命真该如此么?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