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念的步伐不疾不徐,脸上波澜不惊。出站之际,一女子早已恭候多时。前朝的格格见到她,上前轻轻拥抱,道:“江南君,别来无恙。”“阿如,怎如此生分?这花送你。”“多谢月亮,我甚是喜欢。”二人皆为女子,却不甘于深闺宅院,虚度年华。格格乃其父用于交换利益之工具。她不甘她不愿嫁人生子,以死相逼,又求助族中堂兄,终得自由,踏入广阔天地。此间,她结识众多人士,三教九流,皆为自由平等而战。“你之父仍逼你嫁人否?”“他年老力衰,无力再管。我亦不愿再听其陈规旧矩。”“恭贺阿如同志重获新生。”女子之间的温言细语渐渐随着冬风飞向更远的地方…她与贝勒爷的初次相遇,缘于阿如。“妹妹,你既不愿嫁人,三叔又整日找我唠叨。还说你终日与些不三不四之人来往…”此人容貌普通,却有着丰神俊逸的气质,嗓音独特,柔和轻缓,似蕴含着安抚人心的奇妙韵律,其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将皇族气派展现得淋漓尽致,而那男子却心不在焉,脸上笑容始终温和宽厚。“抱歉,言语间冲撞了这位小姐,还未请教小姐是?”说着,目光便投向了格格。“她是我留学时结识的好友,老家在东北张家。”“失敬失敬,张小姐,初次见面,还望海涵。”“无妨,贝勒爷言重了。”江南念起身施了一礼,便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了。她对他们兄妹的家常话毫无兴趣。贝勒爷若有所思地颔首,见佳人离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数日后,望着前来相接的贝勒爷,她微微颔首,不置一词。不管谁带她去新月饭店,结果都无甚差别。若是借着贝勒爷的名头,所受服务想必会更为优待。从密道进入新月饭店二楼包间,贝勒爷身形挺拔,端坐于紫檀雕花椅上,江南念却依旧惫懒,斜倚着椅子。她轻轻摩挲着腕上那串火彩浓艳、通透的桃红碧玉玺手串。隔着几个包间的张祈山三人心中略有焦虑,张望半天,仍不见她的身影。张祈山脸色阴沉,双眉紧蹙。因新月饭店有听奴,他们便直接用长沙话交谈。“月月儿,怎么还不来呢?”而她一上楼,尹大小姐便已收到消息。连换数套洋装,方心满意足地朝她所在包间而去。却被贝勒爷的人拦下,只得扯嗓高呼。“姐姐,姐姐,我是尹新月呀。我们在火车站约好了,新月饭店再见的。”闻得小姑娘如此坦率言语,那欲与她攀谈的贝勒爷趋近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轻声问道:“张小姐是否要见新月饭店的大小姐,若不想,我使人将她打发了。”江南念睫毛微颤,眼眸微垂,语气柔和道:“罢了,让她进来吧。这小姑娘倒也有趣。”“姐姐,不是说好了来找我吗?我包间都准备好了,要不要随我一起?”小姑娘如一阵风般跑到她面前,毫不拘束地挽起她的手臂摇晃。“新月,在哪都一样。”“那好吧,我让听奴重新再上一些糕点零嘴,好多都是给我特供的,别人吃不到。”瞧着这小姑娘骄傲的样子,江南念轻轻捏了捏的她的小圆脸。“哎呀呀…姐姐…”娇声娇气的往她怀里靠。“坐好,别打扰我看戏。”小姑娘乖乖坐在她身边,像一只快乐的小喜鹊叽叽喳喳介绍着。随着屏风与珠帘的移除,视野变得开阔明朗。斜对面的三人在听到尹新月的声音时,便已洞悉里边坐着的人是谁。齐铁嘴外出打探一番后,回到包间。“佛爷,月月儿身边的据称是某位贝勒爷。此人在北平有钱有势,不容小觑。”“我还听闻月月儿是某位郡王府格格的友人,近几日那贝勒爷每日都带着珍稀宝物去取悦佳人。”“那佳人恐怕就是咱们这位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张星月大小姐。”张祈山看着斜对面的女子,嘴角似笑非笑,他深知她不会消停。斜对面的江南念听到他们的对话,与他们对视的目光毫无畏惧。这狗男人,没事为何要议论她,又不是她去勾引别人。三人面对她的满不在乎,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尽在不言中。这小祖宗绝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然翻白眼给他们做什么。拍卖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尹新月也被楼下的吵闹声烦躁到。“姐姐,我去去就来,你有喜欢的挂我账上。”这小姑娘走之前,还不忘拍着胸口叮嘱她可别不舍得。“快去吧,可爱的尹大小姐。”包间一时安静了下来。斜飞入鬓的浓眉贝勒爷,一袭裁剪精致优雅的贝勒服,肩宽腰窄腿长,有一种末世张扬狂放。,!给人带来一种恍如世间再无清朝,却空留一个清人的无奈感。此时,他正凝神注视着她,缓声道:“张小姐,可有中意之物?无需动用尹小姐的账目。爷别无他物,唯钱多而已。”“哦?那么多罗贝勒爷,可否听我讲述一番买卖?”“张小姐,请讲。”江南念隔绝了听奴的耳朵,详尽地向他阐释。贝勒爷怔怔地凝视着她那无双绝色的面庞,一时有些犹豫不决。“贝勒爷,钱财于你而言,犹如粪土。若将其用于为国为家,想必后世之人都会铭记你的大义。况且,居高位者常感孤寂,多留后路方为上策!”“张小姐此话何意?我不信他们会恩将仇报。”“你身为前朝最后的贝勒爷,除了钱财,别无他物。若日后虎落平阳,难免被犬欺。我求财并非为己谋利,而你多留一条后路。如此,何乐而不为?”“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思量一番。不知张小姐可曾婚配?”“贝勒爷,你已有家室,莫非是想让我做妾?”“我可将正室之位留于你。”“贝勒爷,你是前朝不愿坠落的夕阳,而我是见证新旧世界更迭的曦光。”夕阳纵有不舍,终将坠落。前路纵然漫长,黑夜亦难横渡。然而,晨曦终会降临,迎接着那一轮旭日东升。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张小姐,是我狭隘了,前些日子的不当言行,还请海涵。”“贝勒爷言重了。”“那几位想必是您的友人,看他们的神情,对您甚是关切。”“接下来,就有劳贝勒爷了。”齐铁嘴先前还嘟囔着这位贝勒爷贪图月月儿的美貌。可当他看到贝勒爷让人送来的一盒子钱财时,顿时面红耳热,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愧。“哎呀呀,万万没想到,这位贝勒爷在大是大非面前如此深明大义。”起初,还嘲笑他是个过气的贝勒王爷,没多少家财。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这位贝勒爷慷慨解囊,相助于困。贝勒爷身上透着一种虽皇族没落但气节仍存的傲然风骨,眉宇间更有一种不羁的纨绔之气。“不管什么身份何种立场在民族利益面前无小我,一致对外维护国家尊严,国人理当如此。”张祈山也不见外,道过谢让齐八爷接下那一盒子钱财。不过也是杯水车薪,面对日本商会和其背后的财团的支持。张祈山看着二月红,心中气恼,说道:“我说二爷,原来你隔此等我呢!张家日后空虚,如何养活这小祖宗?”“佛爷,张府虽无余粮,但红府不缺这点。只要月愿意,随时可千金供奉于她。”“罢了罢了,佛爷二爷,你们休要斗嘴了,若是再无钱财,这天灯便要被日本人点了。”“致电九爷,让他设法。”江南念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扬。前有解九倾尽家财为佛爷点天灯,后有小九爷押保证金给吴小狗点天灯。造孽的九门,可怜的解家小九爷,无私奉献的财神爷。碎碎念:想念我的花儿爷一秒:()穿老九门之她认错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