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默契地猫着身子往灌木丛里躲，透过树枝缝隙遥遥望着不远处一行人。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呼吸彼此交融，乔凤心底还有气，微微挪了挪脚步欲离宋成远一点，刚动身子却被一股力量束缚住腰身，宋成微微暗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别动。”
乔凤撇撇嘴，只好顺着力道往他那边靠了靠，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远处的九皇子。
眼前人个子窜高了些，依旧是熟悉的面庞，但眉眼间却早已失去了当初那抹灵动肆意，乔凤依稀还记得当初翩翩少年郎在她的压迫下不情不愿喊她阿姊的场景，可如今物是人非，他们也终将无法回到过去。
就在她出神间，远处突然传来马吠声，由远及近。
“九皇子，快看，是乔小姐的马！”
只见那匹马不知去哪里野了一身脏兮兮，正兴奋地往这边跑，乔凤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马半路被裴君九一把拉住缰绳，马不服蹬地起跃，裴君九皱眉，直接一个翻身跨上马，强势不容抗拒的气场，这匹势利眼马立即乖顺下来。
然而裴君九却忽地顿住，神情莫名悲怆，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乔凤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她摔下马时不小心挂在马背上的衣裳碎布。
“九皇子这……估计凶多吉少。”旁边人见状哀叹道。
“不……”裴君九摇头，但眼底的哀伤却化不开，乔凤看着他，仿佛也感知到那种哀伤，心里惆怅万分。
“九皇子，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回去吧，各人有个各人的命。况且咱们已经出来一整日了，再往前走便彻底远离了京城，皇上若是知晓，定要罚你。”
旁边人劝阻，裴君九看了眼所剩无几的粮食，也只得妥协。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乔凤的心也终于落地，刚要起身，宋成却一把拉住她，语气沉沉：“他为何找你？”
在他看来，乔凤虽是乔家嫡女，但到底不该跟皇家有染，九皇子又如何会如此费力寻她？
瞧见宋成眼底的质疑，乔凤却忽地勾唇，“可曾听闻乔家嫡女倾国倾城人见人爱？不过是在秋猎场上一展风姿，遭人惦记又如何能怪小女子？”
乔凤此番话不仅夸了自己，还暗暗解释了所有疑点，且宋成还无法挑出任何毛病来。
果然，宋成沉默下来，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半晌一挥手，大喊：“启程！”
“将军，那我跟你一辆马车吧，我们是夫妻……”乔凤还来不及高兴，宋成却忽地叫来一个虎头虎脑的人，命令道：“小虎，送夫人回将军府。”
“是。”小虎二话不说单出来一辆马车，就要请乔凤上去，乔凤冷哼一声，直接跳上队伍里最中间那辆马车，宋成很快也跟着上去抓她，乔凤往里躲，瞪他，“非要我回去也可，只是小女子向来心里不藏事，若是哪天抖落出去些什么消息，那可怪不得我。”
“你敢？！”宋成咬牙，终究是妥协，“北上平定敌寇不是小事，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你一娇弱女子如何能……”
还未待他说完，乔凤暗暗调动系统，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他按倒，似曾相识的场景，乔凤居高临下道：“怎样？可还认为我是娇弱女子？”
“你！”宋成眼神怪异地推开她，半晌挨着乔凤坐下，闭目养神：“即刻启程！”
乔凤这才勾唇，露出满意的笑容，“将军可能不太了解我，依我看来，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将军干脆直接应允便好，省的费时费力还不讨好，将军你说呢？”
宋成微微睁开眼，瞥见乔凤明媚灵动的娇俏模样，表示嫌弃，“聒噪。”
乔凤撇撇嘴，盯着男人深邃的五官看了看，觉得无趣，又转身望向马车外的景色，穷山峻岭，除了山还是山，乔凤往后看了看，那个简陋的草房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再看向闭眼假寐的男人。
乔凤抬手戳了戳他，“小女子可否问将军一个问题？”
无人应答，乔凤继续道：“那草房可是将军特令给我建的？”
宋成不为所动，依旧闭眼假寐，乔凤暗暗对着他的脸比划了一套拳法，而后扭头看向马车外，却刚好错过男人悠悠睁开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