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不信你问你朋友!」杜瑞仙也动气了,气恼的举证。「你的朋友也看见了,明明就是你强拉我上床的。」
朋友?指少磊吗?
「他人呢?」印象中,他告知的紧急联络人应该是武少磊,但为什么眼前只剩下她一人?皇甫殿臣瞇起眼,诸多疑点涌上了心头。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想起迷迷糊糊睡着前所看到的事,杜瑞仙表情显得怪异,扶着头,她觉得自己也昏了。
哇哩,那上……那些画面到底是不是幻觉啊?
「发生什么事了?」皇甫殿臣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呃……如果……如果不是幻觉,又如果……如果不是我眼花看错的话,他从那里……」指着窗户,她一脸怀疑地道。「他从那里跳出去,然后有人进来找他,再来就追着出去,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她说明,但其实连她自己都很不信这种说辞,可奇怪的是,他对她这一番不合常理的说法竟然没有半句指正,只是闭上了眼,似乎在想什么似的。
不知道他正在压抑突然而起的晕眩感,杜瑞仙不知所措的抓抓头,以为他是在想句子来骂她,怕被认为胡言乱语的她一脸苦恼,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你觉得很难相信啦,其实别说是你,就算我亲眼看了,到现在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原以为那都是幻觉,可是睡一觉后,好象一点帮助也没有……因为你是存在的,我也是存在的,地点也没变,这表示一切都是真的,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很困扰……」
在她的碎碎念中,皇甫殿臣忍过一阵的不适,神色不耐的扫了她一眼,希望她闭上嘴还他一个安静,可惜杜瑞仙完全没发现他的暗示,偏着头,一脸撞鬼的表情,喃喃自语着她自己才听得懂的一言语。
「喂,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啊?」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问他,把事情问清楚再说。「你知道吗?他竟然从六楼,从六楼的窗户出去耶!而且后来出现的那几个人好象是要抓他,又好象不是,因为他们嘴里叫着少主、少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殿臣沉默,对于武少磊的特殊背景,他并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告诉她。
「喂,你说话啊?你不觉得在我经历过这么多奇怪的事后,有必要给我一点合理的解释吗?」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合理。
这应该不是她敏感,事实上打从她住进那个员工宿舍、遇上他这个室友后,她所经历的人事物都朝怪异的方向发展。
「要求合理解释的该是我,妳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我的病床上?」皇甫殿臣避重就轻,板着脸要她解释。
她不喜欢他那种条列式的问法,于是也很不高兴的条列式回答他的问题。「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我好心,会在你床上,那就要问你了。」
皇甫殿臣瞇着眼看她,不满意她的回答。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她着恼的瞪回去,低咒。「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当初我就不来了,真是气死人,以后我会学乖一点,别再惦着什么室友的情谊,下回你再发生车祸,我绝不会再因为一时好心,就跟着你朋友来探望你……哼!害我不但被白吃豆腐,还得像犯人一样的被质询,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妳要我相信,是我动手拉妳上床的?」皇甫殿臣冷笑。
「当然是你动手的,而且力气大得要命,你看……」她拉开长袖,露出一截白嫩藕臂,指着上头一圈的黑青道:「这就是你那时候留下来的,很痛耶,而且你抱得那么用力,我挣也挣不开,再说我也怕我太用力会不小心弄伤你,根本就不敢乱动,这些你朋友都知道的,不信你问他嘛!」
她说得信誓日一旦,加上手臂上有据说是他留下的指印做铁证,感觉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但皇甫殿臣依然不相信,他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也不记得他有做过这种事,他努力的回想,在车祸后的片段印象中,他想起……想起最后的记忆,是回忆很多过去的事,很多,而且是太多了,多到他现在无法一一回想起来。
真要细思的话,隐约中,彷佛有点印象,他想起了母亲,已经离世很多很多年的母亲,更甚者,他好象在逆光中看见了她,感受到她呵护着他,用着离他久远、远到几乎要被他遗忘的无限温柔与慈爱,细细的呵护守候他。
他记得,记得这些,也记得他伸手去抱……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