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郁宁起身走到纪珩的身后,再次把纪珩抱进怀里,圈着他,不等他挣扎,就在他耳边淡淡问道:“等你恢复视力了,不知道你还认得几个字?”
纪珩:“……”
他的声音小小的,“我是瞎了,又不是傻了,怎么不记得字了。”
“是吗?”汤郁宁伸出手,抓着纪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上,“写写我的名字,看你还会不会写。”微微一顿,“我记得你小时候,练我的名字就练了一个月才学会。”
纪珩一下子气不过。
为了证明自己会写,纪珩抓着汤郁宁的手,用指尖抵着汤郁宁的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了:汤郁宁。
汤郁宁并没有在意纪珩写的对不对。
他侧着头,望着纪珩。
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以后,汤郁宁发现纪珩每一分每一秒都越来越吸引他。不管是纪珩低垂着的眼帘,还是那微颤的睫毛,还有纪珩的鼻梁、嘴唇……连同纪珩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全都是汤郁宁喜欢的。
可是汤郁宁很久以前却没有认识到。
他曾经在纪珩说要离开他的时候,觉得世界上没有纪珩,还会有很多个纪珩,他不稀罕。
可在国外养病的那五年,整日整夜里,甚至感觉痛苦到濒死的时候,汤郁宁心里想的人都只有纪珩。
但这些话,汤郁宁从来没有跟纪珩说过。
他也觉得这种事情太矫情,所以没打算说。
以前对纪珩不好的,汤郁宁想以后慢慢补,就算纪珩讨厌他,他也决心要纠缠纪珩一辈子了。
反正他的一辈子……
也不过二十五年。
纪珩道:“我写完了,你看没看?”
汤郁宁收回视线。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然后淡淡道:“没注意,等你眼睛好了以后,再亲手写给我看。”
纪珩:“……”
他推开了汤郁宁的手。
眼看着快到做手术的日子了,纪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有些紧张,甚至在做手术的前两天,因为紧张过度而发烧了。
可能是因为倒春寒,纪珩总是穿着短袖,也可能是因为纪珩确实太紧张。
他前一天晚上就觉得头疼,第二天早上就有些起不来了。
纪珩躺在床上,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汤郁宁醒来以后,摸了摸纪珩的额头,才发现滚烫得厉害。
他起了床,披上了衣服,立刻给纪珩弄体温计量体温,去熬粥和准备退烧药。
虽然汤郁宁不会照顾人,可他自己就是个病秧子,对于生病什么的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尤其曾经在那段无人照顾的日子,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汤郁宁掀起纪珩的衣服,先给他塞了个体温计,让纪珩夹好,然后去熬粥。
熬粥的间隙,汤郁宁又回来,把体温计拿了出来,看了两眼,居然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
他甩了甩体温计,摸了摸纪珩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