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是何意?为何要对老身如此无礼?”清虚道人强作镇定,但声音仍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严孤山不紧不慢地走到正座前,缓缓坐下,那姿态优雅从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清虚道人,眼神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犀利。
“清虚道人,你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觉得本宫今日之举,是毫无缘由的吗?”严孤山的声音沉稳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道观中回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清虚道人眉头紧皱,佯装愤怒:“殿下,老身一直忠心侍奉陛下,为朝廷祈福,不知何处冒犯了殿下?殿下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触怒神灵,遭受天谴吗?”
严孤山轻蔑地一笑:“神灵?哼,若真有神灵,你觉得他们会庇佑你这等欺世盗名之徒吗?”他拍了拍手,一名暗卫快步上前,将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呈到他面前。严孤山轻轻打开盒子,从中拿出几件物品,一一展示在清虚道人眼前。
“看看这些,你不会陌生吧?这可都是从你这看似神圣的道观中搜出来的。”严孤山的眼神如刀,仿佛要将清虚道人的伪装层层剥开。
清虚道人看着那些物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仍试图狡辩:“殿下,这些不过是道观中寻常的法器,用于祭祀和修行,怎会有问题?殿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老身。”
严孤山冷笑一声:“寻常法器?你以为本宫是三岁孩童,如此好糊弄?这分明是你装神弄鬼的工具。用这些虚假的东西营造出仙法的假象,以此来迷惑陛下,达到你敛财逍遥的目的。”
“据我所知,你是京城赌坊的常客啊”
清虚道人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仍嘴硬道:“殿下,老身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都是为了陛下能与神灵沟通,祈求国运昌盛,怎会是欺骗?陛下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是知晓且认可的,殿下如此污蔑,是何居心?”
严孤山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他缓缓拔剑而出,那剑身寒光闪闪,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他一步一步走向清虚道人,剑指对方咽喉,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压迫感。
“你还敢狡辩?本宫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以为还能蒙混过关?你说陛下知晓且认可,那不过是你蛊惑陛下的结果。你这道观里的一切,无一不是你欺骗陛下的手段。”
清虚道人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寒意,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他仍试图挣扎:“殿下,即便您有这些猜测,也不能如此对老身。老身在此修行多年,为朝廷和百姓祈福无数,功德无量。您若在这神圣之地动武见血,是对神灵的亵渎,必将遭受天谴,祸及自身和江山社稷啊。”
严孤山听了这话,闷声笑道:“天谴?本宫剑下亡魂无数,背负的业障早已如泰山之重,岂会在意这虚无缥缈的天谴?更何况,你这等欺君罔上之人,本就是祸乱之源。杀了你,不仅是为天下除害,更是为我积德。”
清虚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仍不死心:“殿下,您不能这样做。老身是为陛下做事,您如此行事,陛下定不会饶您。”
严孤山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烦:“父皇会不会饶恕我就和你无关了。”
清虚道人眼见形势对自己愈发不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奋力挣扎着要去推倒香炉。
那香炉极为沉重,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神秘图案,仿佛承载着这道观的神秘力量。清虚道人那老迈的身体使出了浑身力气,他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抱住香炉的边缘,双脚用力蹬地。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僵持后,香炉终于缓缓倾倒,朝着神像脚下滚去。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香炉在神像脚下停住,整个道观似乎都因这巨大的动静而微微颤抖。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他预期中的天谴降临,没有神灵发怒降下惩罚,也没有任何能帮助他扭转局势的奇迹出现。
周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严孤山优雅地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与从容。
他背着手,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清虚道人旁边,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清虚道人的心上。
“仙师这是怎么了?神像没有爆炸应该挺让您失望的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清虚道人的内心,将他最后的伪装和希望都割得粉碎。
“您平时就是拿这样低级的手段糊弄我父皇的吗?”
清虚道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的嘴唇颤抖着:“你……你怎么会……”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严孤山笑着看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以为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炼制丹药的人多少得懂点基本戏法常理,没想到你们如此愚蠢。
我的人在搜查这道观时,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神像里的秘密。那里面藏着的火药,本是你们妄图陷害我的手段吧?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那些火药全都受潮了,根本无法发挥作用。你们以为能算计到我,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我的彀中。
再说了,也不知道仙师是真的尊崇神佛还是假意,连炸毁神像这种大逆不道、亵渎神灵的事都想得出来。”
严孤山看着清虚道人那惊恐的表情,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要我说,该烧的还是你这个观里祭祀的魑魅魍魉。这些年来,你们用这些虚假的东西欺骗陛下,愚弄百姓,扰乱朝纲,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