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鲜鲜姗姗走过去,望见不远处叶至诚身侧的人微微怔了下。
沈岚还是来了,沈鲜鲜望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睛突然有些酸,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又有些苦涩。
自上次那通电话之后,她跟姑姑两个人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
她回去过三两次,都没能见到姑姑,都被表哥拦在了外面,说是身体不舒服。
沈鲜鲜不愿意多想,宁愿认为是她倒霉,去的时机不对,姑姑正好不舒服。
沈岚在她面前站着,沈鲜鲜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怔然。
眼前这个人曾是自己最亲近、最信赖的人。
可现在,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十三岁之前,她跟这位姑姑并不亲近,因为见的少。一直到父亲去世后,她身边无人可依,她被父亲托付给了姑姑——从那时起,她成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沈鲜鲜记得,她刚被姑姑一家接走的时候,她并不适应。但她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再难过也只敢夜深人静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后面也许是姑父的提议,他们一家三口带着她,从单元楼搬进了她家那幢别墅里。
沈鲜鲜是开心的,有种回家的感觉。但还是不同的,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只是住在里面的家人从爸妈变成了姑姑一家。
姑姑对她很好,当戒备和疏离被时间打散,沈鲜鲜几乎将她当成了她第二位母亲。
因为有了依赖,所以贪心地生出期待。在她十六七岁,心思正敏感的时候,沈鲜鲜不止一次试探过一个问题,她想知道,这么多年了,她在她心里是不是跟表哥一样重要了?
她有过幻想,有过卑微的渴望,可现在,那个答案似乎摆在了她眼前,让她避无可避——
她可以跟表哥一样重要。
前提是,不能影响表哥的利益。
哪怕有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
二人相对站着,沈鲜鲜走过去,在心里叹了口气,“姑姑……”
“嗯。”沈岚看着她,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鲜鲜一会儿跟我一起走,我有话跟你说。”
沈鲜鲜微微怔了下,点了点头,“好。”
僵持间,叶至诚已站在了台上,他站在上面说了许多话,最后提到了她。
她站在预定的位置,一个已预先走位过许多次的位置,一束光适时打在了她身上,有些刺眼。
沈鲜鲜站在那里,没由来一阵心慌,她确信不是因为紧张,这种异样的感觉来得突然又没有道理,转瞬即逝。
沈鲜鲜站在话筒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回过神来,微微笑了下,正欲开口,头顶蓦地一声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