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那双过分冷淡的绿色眼眸,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的湖面,春寒料峭,连带着他的语气也很冷,冷得近乎憎恶:“不想和不值得尊敬的人说话。”
五条悟被这熟悉的语气弄得一愣:“……诶?”
听着好耳熟。这家伙的说话方式是师承七海吗?
而且,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五条家的神子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他唯一能明白的是,看到伏黑惠抓住葵的手的那一刻,自心里升起的,强烈得像是要摧折一切的不愉。
那是自出生开始就一直顺风顺水的五条家继承人很少会有的情绪。
什么啊……这种心脏像是被某种东西一点点吞食,仿佛产生了排异反应的感觉。
想要他放开。
想要把她抢过来,将那只纤细苍白的手腕纳进自己的掌心。
想要把葵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一层层包裹起来,就算被她喂难吃的东西也无所谓。
不管做什么他都绝对不会放开……不会和其他人分享,也不会让其他人夺走。
猫猫对毛线团的占有欲强烈到不可思议。
五条悟的面色愈发烦躁,那双苍蓝眸子紧紧盯住伏黑惠,一眨不眨,多了份异样的非人感。
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面对这种快要化作实质扎在身上的目光,伏黑惠毫不在意。他将目光转向身侧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游天外的葵,确定她在自己的视野里,紧抿的唇线只松了一下,又再度绷紧。
他的言语锐利冰冷。
“说了这么多自以为是的话,却根本没想过这是不是出自葵的意愿。你们不尊重她,轻慢她,自顾自地把她当作争风吃醋的工具……却想要我也加入其中?”
伏黑惠顿了顿,似乎光是将这种事说出来就让他感到不悦。
年纪轻轻的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比他还像青春期的毛头小子。
成年后的他们有着远远比这更加粘稠,更加不正常的感情,如同细密而隐秘的蛛丝,背地里无限滋生,蔓延,贪婪地要将少女身处的空间占满。
但在面对葵时,他们总是隐藏得很好,谁都不会让那个精神总在边缘徘徊,即将崩溃的少女察觉到——如同面对一朵易折的花。
想到这里,伏黑惠眉头皱得更紧,毫不客气道:“真是可笑。”
五条悟听到这句话,眉毛向下一压,脸色臭得要命,语气格外不解,“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哪里敢——”不尊重她的意愿?
平时被她压着欺负的是他们没错吧?
怎么说得好像是他们欺负她一样。
伏黑惠以一种维护的姿态,将葵半挡在自己身后,遮去他们的目光,字字句句冷得非常。
“她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东西了?在说这种话前……希望你们是真的有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尚在观察期的特级咒术师,面色冷静,却谁都能察觉出那具身躯里蕴含的一股即将喷发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