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白衣人正弯腰汇报,“徐娘此人老实话少,为人和善,不曾与人交恶,生前未曾有过特别之事。要说最特殊的,便是前段日子丈夫领了凤轩山庄的悬赏,同一行人去城外采药草,最后死在妖兽身上。”
凤轩山庄擅于制灵药,时常需要灵草,但山庄人手寥寥无几,经常会向苍山城百姓发布悬赏去城外采摘灵草,虽危险极大,但赏金丰厚,若去一趟有命回来,报酬足够寻常人家半辈子开销。
这是愿打愿挨的事,无人制止。
“尸首可有检查过?”
白衣人自然明白他问的是徐娘丈夫的尸身,回道:“检查过的,运回城内时就检查过,刚才又检查过,并无异样。”
“退下吧。”中年人穿着同样的白袍,只是接缝处用金线编织,透露出星星点点的光。
他面色不佳,徐娘的遗体已被细细翻查过,想来也查不出什么花样,各个法宝用上也毫无作用,此次怕是棘手。
见紫东寺的和尚来齐了,他神色稍缓,拱手道:“在下星月宗封彬,劳烦师父们念经普渡。”
耳中女音
封彬下颚绷得死死,他目光凝重,眉宇萦绕着化不去的烦闷。
“师父,徒儿觉得此次不像寻常妖物所为。”刚才汇报的白衣人伫立在他身侧,眉眼恭顺。
“哦?”封彬自是知悉并非普通妖物,虽目前复杂的形势惹得心中郁躁,额角胀痛,但他颇为重视自己的这个徒弟,有意栽培,并不阻碍他发表看法。
“寻常妖物只贪图人心,挖去心脏后便离开了,再恶劣些不过吃人肉,留下一堆白骨。而徐娘像是被吸了血肉,短短半日内就腐臭至极,现场毫无痕迹。妖物心粗,犯案现场总会遗留些毛发或是脚印,不会这般干净,如此谨慎,徒弟猜测是邪修。”
封彬眼底赞叹,与他的判断相同,这也是此事的难办之处。
如今各大宗派由天族直接管理,虽仙族鲜少下凡,但部分灵修一生中总能碰见一两次,如此,灵修知道若想得道必走正道,歪门邪道最终只会自毁前程。
正经门派出生的灵修是邪修的可能性很小,出现在散修里的可能性极大,这就为难了。
苍山城是凡间有名的大城,每日人口流动庞大,其中散修占据绝大多数。毕竟对普通人来说,传送阵所需的灵石不菲,若不走传送阵,从陆地直接穿梭的话更要有修为在身。
想调查下去理应控制城内散修,但即使作为第一大宗的星月宗也不敢这般得罪一大波人。况且散修如云,单一宗人手未必够,只有苍山城所有宗门齐出动,才有可能压制住。
这样,苍山城定会被扣上看不起散修的帽子,引起所有散修公愤,不是长久之计。
听到师徒二人对话,姜梨细细打量起徐娘的尸体。
尸体看不出太多痕迹,一层薄薄的腐烂的肌理挂在骨头上,没有伤口,也没有被攻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