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加思索,托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触皮肤,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发问道:“无明师父不会迂腐地讲究男女大防吧。”
无明哑然,轻敛眼睫,“自是不会,多谢施主。”
他的手臂肌肉吃紧,稍显僵硬,似是不习惯与人相处过近,两人一路除姜梨偶尔提醒外并无交谈。
指尖那一小处皮肤烫得几近融化,连带手臂也隐隐发麻,姜梨同样不太自在。
快到时,她无意瞥向无明,只见他面红耳赤,红晕从脖颈蔓延至耳后,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从内部泛出绯红。
姜梨松开稍许,转为捏住他的袖口,“前面就是了,当心脚下门槛。”
无明点点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发红的面庞把他暴露的彻底。
眼前是一个不大但用心收拾的院子,篱笆架上爬满了散发诱人果香的葡萄,层层叠叠的绿叶随风摇曳,墙角堆着柴木,开垦过的土壤里长着几排青翠欲滴的蔬菜。
只可惜现在人来人往,掉在地上的葡萄被踩得汁水四溅,地砖上满是污浊的脚印。
事发处已经被围起来了,几个身穿白衣的人维持着秩序。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是灵修,现今苍山城出了这等非同小可之事,搞得人心惶惶,多个人就是多个帮手,为何拦下我们?”蓝衣少年愤懑道。
白衣人冷眼,“非苍山城宗派的灵修不得入内。”
“哪有你们这样霸道的?”蓝衣少年忿忿不平,脚一跨,身子前倾,欲朝内探去。
一把锃光瓦亮的剑横跨在胸口,剑意凌人,一缕黑发被轻飘飘地切下,再往前割断的就是他的喉咙了。
同伴赶忙拉住他,小声道:“你同星月宗的人吵什么,我们快走吧。”
蓝衣少年回过神,神色狼狈,连忙后退,不敢再说道了。
“星月宗?”姜梨喃喃道。
她沉睡了数万年,醒来后还未曾来过凡间,别说万年,就是百年,人间都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下凡又是临时举措,不曾翻阅人间史册。
“星月宗是苍山城的第一大宗,掌管城内司法,其他门派都听它调度。今日我们前来超度,包括八岐楼前来护送,都是星月宗的要求。”无明解释道。
他声音不大,低沉舒缓,星月宗的人传来目光,又看向扶他的姜梨,颔首通过。
屋后清冷许多,一股似阴沟里弥漫出来的味道直冲口鼻,姜梨面色微沉,指尖轻点,封住了五感。
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倒在地上,皮肤萎缩,只余一层化为黑水的血肉覆盖在白骨上,阵阵腐臭味从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