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原本这个任务暂时还不能给你们,但是目前也没有其他人能接。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都在别的地方,学校里几乎没有能接这种等级任务的咒术师了。&rdo;伊地知解释着,听得出来也很为难。
&ldo;我会竭尽全力的。&rdo;芙洛拉回答,转身离开了小溪边。
到达任务地点后,狗卷棘照例先去一旁的便利店买了润喉药。出来时,他还将顺便买下来的一盒青柠果汁软糖递给她。
因为不太爱吃甜,所以她一直都只喜欢这种带着天然果味的糖果。在此之前,她还以为只有乙骨忧太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小习惯。
芙洛拉有点惊讶地接过来,看到他朝自己安抚性地笑了笑,紫色眸子弯成一个很可爱的弧度:&ldo;大芥。&rdo;
她记得这是表达安慰的意思,于是点点头:&ldo;谢谢你。&rdo;
两人一起朝警戒线内的旧宅区走去。
解决那些低级咒灵时倒是没费什么力气。不过也让芙洛拉发现,狗卷棘在明知道自己一旦使用咒言就会喉咙受伤的情况下,却还是每次都自己抢先面对那些咒灵。
看着他脸色难看地喝下第二瓶润喉药的动作,她走上去认真朝他说:&ldo;下次换我来吧。&rdo;
她当时应该是还说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记不清具体的全部对话了。
只知道在彻底肃清周围碍事的低级咒灵以后,他们俩终于见到了任务里提到的那只特一级假想咒灵,络新妇。
咒力与等级上的明显差异,使得狗卷棘在对它使用过两次咒言以后,整个人就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吐出鲜血。
芙洛拉慌忙躲避着咒灵的攻击,趁着络新妇被白蛇缠绕住不能脱身,连忙跑过去,笨手笨脚将他扶起来,掌心小心翼翼避开碰到他:&ldo;你不能再用咒言了,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我去对付它!&rdo;
狗卷棘费力抬头按住她,摇摇头,声音嘶哑得令人心惊,几乎是带着血沫与极大的痛苦,从喉咙里被一点点艰难无比地挤出来:&ldo;……目……雨花……鸣太……子。&rdo;
虽然说出来的词汇都开始走形,但芙洛拉开始听懂了他的意思‐‐&ldo;不行,很危险&rdo;。
&ldo;我是特级,任务中就是你的上级,你得听我的。&rdo;芙洛拉罕见搬出这种规程制度来压制对方,同时伸手召回白蛇,让它死死缠住还想说什么的狗卷棘。
少年睁大眼睛,刚张开嘴,就被芙洛拉用手里的苍星泪缚点压在嘴唇上,微微冰凉的触感也压住所有想说的话:&ldo;咒言对咒具这种无生命的东西没用吧?我记得忧太说过来着。所以你就别说话了。&rdo;
白蛇带着狗卷棘很快逃离开,芙洛拉则回头看着那只庞大扭曲的怪物,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握紧武器迎面冲了上去。
印象里,她应该是和这个麻烦咒灵缠斗了许久,最后在一举斩断它的四条腿时,肩膀也同时被它用带毒的蜘蛛硬丝割伤,又被毒牙咬穿。
芙洛拉捂着伤口跪在地上,深红带黑的血从制服破损的地方不断涌出来,久违的疼痛感在回忆里也依然清晰。
她看着正在努力试图恢复残肢的怪物。星之彩咒力留下的伤口没有那么容易恢复,甚至仍旧在缓慢侵蚀着它的身躯,让它痛苦不堪地咆哮着。
当时有犹豫吗?
好像没有。
因为那个家伙发现了白蛇与狗卷棘藏匿的地方,想要通过吃掉人类来恢复自己的身体。
所以那时候,根本没有时间给芙洛拉去犹豫。
她抬起头,原本浅翠明亮的瞳色忽然被一阵斑斓无比的灿烂星辉所取代。所有对于同伴的担忧,对死亡的恐惧,被毒液噬咬伤口的痛苦,以及对眼前这个怪物的愤怒,全都在胸口激烈爆发开。
大片奇异瑰丽的色彩从她指尖绽放攀升。她抬起手臂,单手结印指向那只特一级咒灵,张口喊出:&ldo;堕降尘!&rdo;
霎时间,浓烈到妖异的色彩在络新妇周围爆发开,它像是整个身躯都被凝固住。
紧接着,它发出了一声极为惊悚惨烈的尖叫,整个身躯开始不断脱皮,露出下面如蛆虫般不断蠕动分裂的血肉。
它的骨头被一寸一寸碾碎,在【堕降尘】的致命畸变效果下变异无数鲜活的肉虫子,正由内而外地啃食着络新妇的身躯。
它的血肉开始变得如同树皮般僵硬。周围同样被色彩笼罩过的植物也开始迅速变异,与它裸露伤口处的血管粘连生长在一起,蛇一般不停朝它身体里钻,把它由内而外地撑开。
仅有的脏器也在迅速膨胀,像是疯长的畸形肿瘤,最后被星之彩变异成为无数深红色的血肉花朵,外形是说不出的狰狞诡异。
那些仿佛开放自地狱的恐怖花朵,正从被肉虫撕裂的胸腔里,咽喉里,甚至是浑身的骨骼缝隙间争先恐后地绽放出来,将络新妇从内向外整个撑爆开,深紫色的血与碎肉激溅得到处都是。
前后仅仅不到五秒的时间,所有被这团色彩碰到的东西,甚至包括周围的普通植物与虫鼠之类的活物,全都发生不可逆转的畸形变异。
或许是从植物变成动物。
或许是从动物身体里莫名长出肉花,然后又彼此粘连成一堆面目狰狞,融合扭曲的诡异烂肉,最终又彻底碎裂成一团烟尘消失不见。
而色彩盘踞过的地方,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好像被什么外力硬生生抹除了原本的颜色。
失去了咒力的维持,白蛇也重新变回手镯模样,掉在狗卷棘手里。
咒灵祓除完毕,帐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