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妖皇最宠爱的幺子?听说已经突破至大乘期了,当真是惊才绝艳啊……”有人羡慕地感叹道。本来人族修炼起来要比妖族快,可他们这些人也许穷尽一生,甚至连元婴都达不到,此时见到一个年龄还不足千岁的大乘期妖修,心中难免会产生些失落之情。
“妖族与人宗素来有联姻的习惯,这妖族的小殿下如此大张旗鼓来我们越水宗,莫不是来越水宗娶一位妖后的?”
此话一出,围观的男男女女都有些躁动起来,纷纷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姬明月和柏桓的身上。
“你如此大张旗鼓来越水宗,究竟所为何事?”柏桓与姬明月私交甚笃,若只是找自己叙旧,姬明月大可悄悄来飞来峰,完全没必要在越水宗山门外表演这一出。
姬明月听到柏桓的疑问,笑得有些轻浮,他眨了眨左眼,神色暧昧又不正经,“你门下的这些小弟子都猜到了,你竟然还没想到吗?”
姬明月突然对着人群大声喊道:“我自然是三媒六聘,来娶一位妖后喽。”
柏桓眉头狠狠一跳,这厮虽然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但也绝不是将婚姻大事当做儿戏之人,可思来想去,越水宗之中哪有姬明月认识且相熟的人啊?若说有,那便也只有他一个。
这厮一直以来做事都疯疯癫癫的……莫不是……这亲,莫不是……向他提的吧?
思及此处,柏桓狠狠打了个冷颤,看向姬明月的眼神仿佛能射出刀子。这只花孔雀若是真有这种心思,他不介意今日就废了他,斩断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念想……
姬明月还浑然不知柏桓心中所想,还像往常一样哥俩好,亲昵地将手臂搭上了柏桓的肩头。
柏桓掐住他不检点的胳膊,将姬明月的手臂拿下自己肩头,“有什么话,去飞来峰说。”大庭广众的,他还是越水宗的宗主,可丢不起这个人。
姬明月看上去似乎很高兴,整个人飘飘然的样子,眸子里的兴奋像星星一样,好像能闪光。他点点头,立刻接上柏桓的话,喜气洋洋道:“自然自然,这事还是去你的飞来峰说,毕竟事情私密,说多了,新娘子害羞,可没脸在越水宗出门见人了。”
柏桓:“……”他默默紧了紧拳头,克制住想暴打姬明月的冲动。
“你说什么?”柏桓眼神锋利如刀,仿佛没听清姬明月方才的话。
姬明月浑然不觉得自己得罪了柏桓,一条腿放在桌案上,满不在乎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
“我说,要娶长茗峰主谢清玄做道侣,三媒六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他成为我的妖后。”
听罢,柏桓一摆衣袖,一口回绝:“此事绝无可能。”
姬明月没想到柏桓这样干净利落地拒绝了自己,之前柏桓不是最烦谢清玄了吗?自己如今帮他的忙,想把谢清玄弄回妖族去,怎么如今柏桓反倒是不肯了呢?
柏桓当然不肯,他接了闻人乐的法旨,谢清玄的安危关系到整个修真界,他必须将谢清玄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绝对不能让姬明月将谢清玄带回妖族。
柏桓心念又一转,谢清玄如今已经七百多岁了,他这个样子年纪,若是春情萌动起来,也确实该找个道侣了,放眼整个修真界,除了自己,没人适合做谢清玄的道侣。
柏桓想,若是谢清玄当真要寻一道侣结契,他是愿意做谢清玄的道侣的,永远护他敬他宠他。
毕竟,从前谢清玄最喜欢黏着他了,不是吗?
虽然结亲的事情被柏桓一口回绝,但姬明月并没有死了这个念头,这些日子他到处搜集奇珍异宝,满满攒了十几箱聘礼,若是谢清玄同他回了妖洞,姬明月便将整个洞府用黄金点缀,凡人说的金屋藏娇,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柏桓不同意,可不代表谢清玄本人不愿意嫁与他。
于是姬明月将自己那十几箱聘礼塞入了乾坤袋中,他带着乾坤袋悄悄潜入了长茗峰。
轻车熟路进了谢清玄的卧房,姬明月渡劫受伤之时,曾用原形在长茗峰生活过一段时间,他自然认得谢清玄的卧房。
恍若无人之境一般进了谢清玄的卧房,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还在睡着。
谢清玄身子不好,所以总是比平常人更加贪睡,如今正是入冬,起得便更晚了,越水宗的弟子连早课都做完了,而谢清玄竟然还在暖和的被窝里舒服睡着。
姬明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起了逗逗这人的心思,实在是看他睡容十分讨巧。
姬明月刚从外面进来,浑身都还冒着清晨的寒气,手也是冷的,于是他便悄悄将手伸向了谢清玄的领口……
谢清玄在睡梦中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敷了一个超冰的大冰块,激灵一下便被冻醒了,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姬明月一张带着轻浮笑意的俊脸。
谢清玄被吓了一大跳,刚想叫出声,结果却被姬明月捂住了嘴巴,谢清玄呜呜两声,脑子有些懵。
自己的卧房内为何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
是的,谢清玄早已不记得姬明月姓甚名谁了。
从前总是记着姬明月,是因为那次他与柏桓在雅室内闲聊,姬明月曾出言诽谤过他和他师尊,故而谢清玄记仇记了整整几百年。
可是那次他坑了姬明月,在姬明月的渡劫丹药里偷偷加了料,也算是报了仇,他们两人的恩怨就算是了结了,所以谢清玄便将姬明月这个人从记忆里彻底清除,是以谢清玄早就不记得姬明月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