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言对于刑罚的反应极快,“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妾身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她害怕极了,朝着沈雁归连磕了几个头。
“王妃姐姐,妾身对您一向是十分恭敬的,今儿不过是吃醉了酒,一时犯了糊涂,还请姐姐饶恕妹妹吧。”
华檀儿和齐思容也跟着冯婉言一同向沈雁归求饶。
王爷回来之前,她们极尽阴阳之词,眼下打量着自己要当贤良王妃,所以又想利用群情逼迫自己,在摄政王面前为她们求情。
都是聪明人。
算盘一个比一个打得响亮。
沈雁归并不想饶她们。
可摄政王府毕竟不是沈府,摄政王也不是沈庭。
她今日若主动请求惩罚后院女子,来日王爷后悔,错便都在自己。
沈雁归没有说话。
墨承影却开了口,“一起跪在王妃面前哭什么?”
“打量着王妃心善,逼她?”
“是本王要罚你们,怎么倒向王妃苛待你们似的?”
冯婉言三人齐声道:“妾身不敢,王爷恕罪。”
“不敢?”墨承影声音陡然凌厉,“本王瞧你们敢得很!”
又道:“本王原不打算惩罚你们,但你们既然心比藕节,等会儿一同跪在雪地里……打手板吧。”
冯婉言舒了口气,比起绣春花、补胭脂,这打手板已经可以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王爷明鉴。”
夏安往前跪了两步,“先前曲庶妃以磨喝乐为喻,暗讽王妃,齐美人多有附和,直言王妃是登不得台面的赝品。”
齐思容感觉脑袋都炸了,“我没有,王爷,妾身没有。”
她想起柳青青那被打得青紫的脸,恐惧漫散,连连磕头:
“妾身真的不知道曲庶妃以磨喝乐喻王妃,只是无心之言,并无半分对王妃不敬之意。”
庶妃?
墨承影怎么记得她只是个美人?谁给她升的位份?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道:
“连侍女都能听出的话外之音,你却听不出来?本王倒是好奇,你这脖子上究竟顶了个什么东西?”
这话听着像是要摘了人脑袋似的。
齐思容抖得更厉害了,“妾身……”
“赏胭脂。”
虽说是罚,齐思容竟如蒙大赦一般,“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墨承影做事向来周全,他说罢,余光瞥向角落里的管事婆子——李婆子五体投地,恨不得让自己与地砖融为一体。
他拿起桌上账册。
“什么要紧的事,值得你火急火燎来为难王妃?”
管事婆子内心涌起一阵触柱而亡的冲动。
墨承影随手翻着账册,“未进腊月,便要置办年货,这个时辰逼着王妃签字,做事还真是尽心呵?——你倒是与本王说说,这账面上多出的两千两银子,是准备孝敬谁呢?”
“奴奴奴、奴婢不敢,东西都是、都是为府上置办的,银钱若有错处,应是、应是底下人算错了……”
“哦?李婆子,你在府上也有些日子了,该知道本王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