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一亲她的脸,“卿卿,醒了吗?”
沈雁归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闭上。
自嫁入王府,她连卧房的月门都不曾踏出过。
便只是累了睡、醒了做,一应日常全在寝殿。
九层纱帘隔着,炭盆不断、烛火不灭,日日复日日。
她现在别说年月日,便是白天黑夜都已经分不清。
天可怜见,而今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竟能在山珍海味里日渐消瘦。
可知跟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比这、比那,实在毫无可比性。
沈雁归装睡不理,墨承影也不揭穿,将今日沈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
“阿娘和妹妹都很好,我原想将你妹妹接来住几日,可是阿娘说不合规矩,只能作罢——沈林氏现在应该正跪在祠堂里。”
“多谢王爷。”
“你说什么?没听清。”墨承影将脸凑过去,“嗯~在这儿说。”
沈雁归转过身,在他脸上雀啄一下,红着脸缩回被子里,又说了句多谢。
“诚意不够。”
墨承影扯了被角,将自己也盖进被子里。
两层中衣拦不住。
“王爷,你……”
对她而言,新婚才三天,对他而言,数载时光早已熟悉,无需任何指引。
墨承影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的卿卿果然。”
余下两个字只与她言。
帐上百子图上顽童又开始追逐打闹,他的话愈发没有顾忌。
……
因是圣旨赐婚,按照规矩,成亲次日,便该入宫向皇帝、太后谢恩,可数日过去,摄政王莫说入宫谢恩,他连朝堂也没有露面。
一次也没有。
小皇帝自是高兴,太后却觉得不妥。
又过了几日,宫里的人来到摄政王府。
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公公潘献忠。
他来摄政王府一向都是礼遇有加的。
破山命人沏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安排他在前院正厅候着,绿萼去寝殿三次,听着声音不对,不敢进去打扰。
潘公公等得着急,再三催促,连太后也搬出来了。
破山安抚着,亲自出门问绿萼是怎么回事儿?
“没说是太后娘娘的人吗?”
绿萼无辜,“说了,一开口便被轰出来了,眼下王爷正……正在兴头上,再要去扰,怕是要吃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