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云的未婚夫,我向他借点钱怎么了?”
瞿清许闭着眼睛,看不见闻父此刻的嘴脸,却仍然听到对方急急狡辩着,“闻序,你还没成家,这就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方家了吗!”
“我不是他的未婚夫!”
闻序忍无可忍吼了一句,顿了顿,“就算是,这也不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我被赶出家门时再苦再累也没有求你们给我想办法,如今你们也是一样,咱们互不相欠。”
闻父一下子哑口无言,好半天才不死心地嘀咕着骂道:
“生养之恩大过天!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小畜生……!”
刚刚动作幅度太剧烈,瞿清许已经感到痛感越来越难以忍受,几乎呼吸都不敢用力,可比起生理上的疼,闻父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反令他更受不了。他小口倒着气,抬手想去抓住闻序的肩:
“大不了,我想办法给伯父凑钱……啊!”
身体骤然腾空,瞿清许抬起头,修长的颈瞬间绷起一个优美却紧绷的弧度。闻序把人打横抱起,一手小心握紧瞿清许的肩胛骨,另一手穿过青年的膝弯,然后侧过头,冷冷地紧盯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这个人,还可以称为他的父亲的话。
“今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他字字咬重,“还有,不要再骚扰方鉴云。他不了解你有多贪婪无耻,可我了解。”
“闻序你——”
“当年我敢和你们鱼死网破,如今我也敢。”闻序扬声打断他,抱着人转身,留给闻父一个冷漠的背影。
“再让我知道你们做这种事,就算你们是我名义上的父母,我也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闻序不再理会身后跳脚的男人,抱着怀中的瞿清许,大步流星离去。
轻微的颠簸随着青年的步伐传导至脆弱不堪的尾椎骨,瞿清许身子僵硬得动不了,想要蜷缩却只能瑟瑟发抖。他挣扎着,不小心泄出一丝痛苦的呻丨丨吟:
“啊……”
抱着他的手臂顿时一僵。闻序放轻了脚步,低头看去,只见臂弯里的青年发丝凌乱,被汗水打湿的几缕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连那双一向冷静自持的墨色瞳孔都泛着淡淡的红。
青年喉结禁不住上下一滚。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他沉声说。
瞿清许在他怀中艰难地点头,半阖着眼,蝶翼般的长睫颤动着,难耐地偏过头,昏聩地把脸埋在闻序胸口,颈侧青色的血管蜿蜒至汗湿的领口下。
“闻序,”他浑浑噩噩地低声喘息,“痛……”
闻序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把人小心地掂了掂,手臂肌肉绷紧,恨不得将人稳稳当当托在怀里,让对方一点震颤都感受不到。
方宅地段非常好,离检察院并不远,可闻序现下只觉得路长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