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百年前,还是帝王制度的旧时代。
猫国国王残暴不仁,百姓流离失所,动荡不安的时代,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演绎的淋漓尽致。
奶奶猫像许多猫兽一样不得已落草为寇,占林为王,劫富济贫。
也有奶奶猫爱的兽人。
距今两百四十年前,冬天,一队护卫护送着一辆马车,从奶奶猫的林中路过。
瞧那非富即贵的架势,她二话不说就把带手下把兽人给截了。
后面得知,竟然是上京赴任的新科状元,皇帝钦点为驸马。
便像黄梅戏曲唱的那般,驸马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女驸马。
但与戏曲故事有偏颇,女驸马并非为救爱人,而是为救含冤入狱的父亲。
冒着性命之危走上仕途,想为他翻供。
那一个月间,五大三粗的山大王,同饱读诗书的女驸马,渐渐互相生出欢喜。
可锒铛入狱的父亲迫在眉睫,没时间让女驸马去享受情情爱爱。
两个有情兽人自此天各一方。
女驸马临走前许下诺言,待父亲解救,一定会回来寻奶奶猫,披上凤凰霞帔嫁她为妻。
奶奶猫便拿着女驸马给得信物,怀揣着约定,在那个山头默默地等。
等啊等,等到旧制度废弃,一点点地建立新制度。
等啊等,等到容颜老去,不复年轻。
哪怕期间女驸马没有同她来往过一封书信,哪怕或许期间横生枝节。
她仍揣着一份忠贞不渝,念着一句“我定会回来嫁你为妻”,义无反顾地淌过历史的旧河,执拗地等到新时代。
至今,仍在不死不休地等她不知是否还活着的妻。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情,她却用了两百多年去守候。
奶奶猫刺得认真,同听得入神的颜酒淡笑道:“是不是想说奶奶不用等啦,都两百多年啦,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颜酒:“我……”
奶奶猫摇摇头:“崽崽啊你不知道,我的姚儿一向说到做到,她绝对不会骗我的。”
她老人家说着,捏着细针指指外头,“以前呀,这一座城还是猫国土地呢,后来卖给了人族。以前呀,这里全是树可好看了,现在一棵也不剩喽。”
颜酒忽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围景色除旧覆新,再无旧时半点影子。
唯有奶奶猫与女驸马生活过的此地,一间不大的小屋子,还链接着旧时代的旧情。
奶奶猫和蔼笑道:“老简天天劝我放弃,回猫国安享晚年,就是小猫崽儿她祖宗。”
“我没啥文化,但我知道一个理,爱一个兽人就要爱一辈子,答应过的诺言,就要遵守一辈子。”
她抬起戴着单面眼镜的眼,看着那张失神的年轻脸,“你能做到吗小崽崽?像奶奶等爱人一样,对小猫崽一生不变心。”
颜酒嗓子又黏又干,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轻颤的话:“能,一生不离不弃。”
奶奶猫转瞬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