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已经与她再次地联络过,池小映知道:李芳岩已经从俞越口中知晓了她的心意。
眼下,池小映想,这一种心意对于麻醉医生来说,大概会是一种困扰。
但她并没有着急。
舞蹈演员神情自若地低头吃饭,喝汤,动作从容和缓。
池小映不开口,李芳岩也没有开口。
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之间,两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
直到池小映将半碗米饭吃得差不多见了底,她才向侍应生招了招手:“你好。”
侍应生走过来:“您好,需要些什么?”
“白酒。”池小映说,“茅台,五粮液,你们有什么?”
李芳岩听见池小映这样说,终于从闷声埋头吃饭的状态中抬起头来。
而侍应生一怔,看看两个瞧上去还算年轻的女子,迟疑一下,才说:“都有的。”
“那就来一瓶茅台吧。”池小映轻松地说,“两个杯子。谢谢你。”
侍应生点点头,前去取酒了。李芳岩看着池小映,而池小映只当看不见对方探究的视线,只泰然自若地低头挟了一筷子菜。
直到烈酒被呈上,透亮的酒液装在小小的白酒玻璃杯里,池小映才笑着回视饭友,向李芳岩举一举酒杯。
“那个外文的祝酒是怎样说的,”她说,“cheers?”
李芳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看见对方眼里不动声色的坚持,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麻醉医生也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略略地举起酒杯。
“如果你坚持,”她说,“cheers。”
两只小杯子在半空中“叮”的一响,池小映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芳岩看看她,也慢慢地将一杯酒啜饮而尽。
池小映脸颊微红,眼睛明亮,不知道是酒精的迅速作用,还是灯光笼罩,她的眼睛好似林间小鹿,温柔莹润。
“现在,”池小映轻松地说,“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李芳岩用手指转转酒杯,没有说话。池小映看着她。
“俞医生应该已经和你聊过了我的想法,”她说,“你觉得怎么样?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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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快,也许是李芳岩和池小映之间,本来就已经是尚可算亲近的关系。
当李芳岩听见池小映问:“你是什么想法?”
她其实并没有觉得气氛变得尴尬。
酒气上涌,医生用手背贴贴自己的脸颊,自己笑了一声。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说,笑着摇了摇头。
池小映也笑:“李医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