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刹那间淹没了简桐。
冰凉的针尖抵到耳朵上,他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口中的言语只剩下短暂而重复的哀求。
危险的暧昧就像弥漫在二人之间的雾,迷蒙了他的双眼。
长针贯穿简桐耳垂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灼烫的光洞穿。
如同濒死一般,简桐不再被理智支配,急切地伸手去抓住她身上柔软的衣料,眼泪颤动着从下颚滴落。
她看了一眼长兄想要挣扎的样子,说道:“我说了不要动的吧?”
朱奕的手还在固定引导杆的位置。
“再动,针移位,扯痛了流血,难受的也是你自己。”朱奕说完,看他被这话震慑到僵住,便一点点把他自己选的耳饰旋钮固定好。
她打量欣赏了一下,脱下橡胶手套扔到一边。
简桐终于可以不再保持着跪地仰视的姿势,僵直的背骤然松懈下来,身后的衬衫沾了些冷汗,被初秋的风一吹,寒意让他止不住发抖。
朱奕伸出手来,缓慢地抚摸他头顶柔软的发丝,安慰道:“好了,结束了。避开了血管的位置,就不会流血。”
她眼中飘荡的零星灯光,为她的眼神增添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结果很好。”
朱奕的呼吸喷在简桐的面上,轻缓而柔和。
她把长兄的脑袋抱在脖子旁边,腮边隔着头发去蹭他的太阳穴侧。
简桐看见沙发边的长镜中,他们二人相依着,朱奕用手指的背面若即若离地轻刮他那只耳朵,微笑着看向镜中的他。
“很漂亮,对不对?”
“你呀,到现在还在哆嗦。”
她抓起简桐的手放到唇边,呼吸轻轻喷薄在他的手背。
“害怕成这样,全然是因为没有把所有的信任交给我。”
简桐只觉得自己的骨节被一片柔软短暂地触碰了一下,心中震动,道:“对不起……”
“有些事情,早已因我们流淌在身体里相似的血液而注定。我想,其实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你变好。”
她垂眼,长长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些微的阴影。
“遵循你原始的渴望,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超越这世间普通的情爱。纠缠着,刺痛着,到常人理解之外,那是只有我们才会知道的世界。”
朱奕的视线在镜中与长兄交汇。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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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花瓣被灯光照出莹润的质感,花心被一点幽绿点缀。
一朵小巧精致的茉莉,在这个微凉的初秋之夜,绽放在简桐的耳垂上。
只是这花开得并不安宁。
它反射出的微光,随着佩戴者的动作轻晃。
小房子的窗,隔音效果很差,窗外路灯下行人路过的交谈声也能在室内听见。
她抓紧包裹着他粗壮手臂的衬衫袖子,两人的气息湿漉漉地交缠在一处。
可是手机的铃声骤然突兀地响起,把暧昧的氛围全然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