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儿子比自己聪明,谢晓峰也没藏着掖着,把御书房的事给谢玉衡复述了一遍。谢玉衡顿时眉头紧皱,温玥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还提前准备了账本,这确实是让人抓不到她任何的把柄。这事怎么看都怎么怪异。但抽丝剥茧,剔除掉所有外在因素,只看结果就是秦家媳妇得到了他们谢家得不到的精铁。要说这中间没有猫腻,谁会信。见谢玉衡一直没有说话,赵天辰瞧着连他足智多谋的表哥都没有了对策,顿时泄气道:“表哥,我真的还有机会吗?父皇明显是处处帮着大哥。“哪怕我们有兵权,但我们没有精良的武器、银钱私产也不充裕,军需还一直被人拿捏着,连秦家也被父皇逼迫得不得不削军了,我们还有希望吗?”谢玉衡自然不会让赵天辰没有了斗志,连忙就安抚道:“怎么可能没有机会。“之前不是说了,赵天逸这太子的位置坐不稳,皇上捧赵天逸不过是因为他好拿捏。“皇上现在还正值壮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传位下去,要的不过是把权力紧紧捏在手中。“当年我们被逼得不得不上缴一半的虎符换你与姑姑的平安,自然也会尽力辅佐表弟你继承大位。“若殿下手握兵权都不能成事,那空无权力只有太子名头的赵天逸更没法成事。”赵天辰听着信心终于恢复了一些,却忍不住疑惑道:“那表哥你为何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方才不过是在想着秦家近段时间的动向,他们的作为让我有点想不透。”对于秦家近期的动向,谢晓峰也是满心的疑惑:“秦家那些老实人连我们谢家都不如,最近不知为何搞起了故弄玄虚的那一套。“听说他们还要了安城与临城两座城池。”谢玉衡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喃喃道:“临城?那就有点意思了。”赵天辰:“什么意思?”“我们谢家军以水师出众,而秦家军向来更善骑兵、步兵作战,没想到秦家军竟然开始懂水师的门路。“临江水域,虽然有诸多港口,秦家坐拥的边境十城中,宁城也可以运送货物。“但若要走通大型船只,宁城的港口就不行了。“大船吃水深,附近水域,就只有临城的河道可以走大船。“临城与宁城之间不过隔了一个小城,得了临城后,前后夹击,就能与边境十城连成一线。“看来秦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身后有高人指点。”这下倒是让谢晓峰与赵天辰惊讶不已,建水师确实是需要深水的港口。毕竟大船装的兵更多,对抗流寇的时候才更有优势,这也是他们谢家的优势。临城因为紧靠秦家的领地,为了避嫌,他们谢家的水师不会轻易前往临城水域。所以,谢玉衡说的这点差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不,估计连赵熙霆也不知道。“表哥,你怎么知道临城的河道能运得了大船?”“曾经有段时间……”谢玉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目瞪圆,随即惊叫道:“原来目的是这个,秦家根本就不是要城,而是要货!”谢晓峰看着自家儿子突然一惊一乍的模样,连忙就问道:“怎么回事?儿子,你这是想到了什么?”谢玉衡笑了笑,回道:“秦家要临城是为了方便走私。”“走私?”“临城是临江的出海口,与东临国的岛屿遥遥相望。“有段时间,东临国的流寇时常侵袭我们谢家地盘的渔民,我带领水师去抓捕。“曾经与他们在临城水域附近搏斗过,那片水域的水深的很,我们抛锚下去是深不见底,只有河岸的位置能抛锚稳固船只。“所以知道那里能走大船,而大船一般是用来走货的。“再加上往外是一片势力混杂的水域,有我们谢家的水师、东临国水师、流寇、还有上方东照国的商队,鱼龙混杂,什么都有。“这样的水域,自然是最适合做灰色交易的。“以前秦家根本就不涉足水师这一块,他们的敌人是西凉,都是旱鸭子,谁会想到他们会留了一个城做走私布局。”谢晓峰摇了摇头,反驳道:“你也说秦家人都是旱鸭子,他们连水师都没有,怎么走私?”“正是如此,我才会确定他们谋的是走私的路子,而不是搭建水师大军。“因为走私不一定需要有自己的水师,有钱就好了。“对方只需要把货送到港口,然后钱货两讫,还不用担海上遇到流寇海贼损失货物的风险,也不过是成本高一点而已。“这样一来,皇上控制秦家的军需物资就形同虚设了。”“哇擦,秦家怎么这么聪明!”赵天辰忍不住惊叫道,“那我们也走私不就得了?”谢玉衡叹了口气,“这是我们与秦家不同的地方。“当时为了应对西凉的攻击,皇上给了秦家放权,边境十城是完全由秦家控制,相当于秦家的私有领地,完全掌握了实权。“皇上近期那一系列的压迫秦家的措施,也不过是想秦家向朝廷低头,然后收回秦家在边境十城的权限。“只是没想到秦家却硬生生的扛了过去。“皇上没法,就换了个策略,让秦时越娶了温玥,又不顾礼教的束缚,给了温玥极大的恩典,还赐温玥县主的身份,就是要耗着秦家,让秦家断后,间接消耗掉秦家的威胁。“现在的状况就是秦家与皇上互相在耗着,看哪一方先受不了。”谢晓峰也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附和道:“我们谢家因为有殿下与贵妃娘娘的关系,才免遭苛待。“除此之外,我们管辖内的东部五城,管事权还是皇上的人。“小量走私我们还是能秘密进行,但大量走私货物,那一定会被皇上发现,届时你与贵妃娘娘就会有麻烦了。”这下赵天辰是终于听明白了过来,说白了就是他们谢家管辖区域没法像秦家那样完全自主控制,一切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下。对于秦时越来说,他是被迫留在帝都钳制秦家的棋子,他与母妃又何尝不是。他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秦家的猫腻要提醒父皇吗?”:()逼她换嫁后,全家哭着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