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打从林乘风真正的家人出现以后,我李敏轩就成了边缘人。
后来,除了急诊原本那位白袍医师以外,还出现了一位应该是神经外科的医师,就是方才急诊医师提到的「会诊」医师。
神轻外科医师经过一些检视与评估后,现场要求林乘风的所有家属集合在他面前,他要统一解释病情,因此现场的集合人员有林乘风的父母及妹妹及后来冒出来的叔婶姑姨舅之类的。。。。。。然后。。。。。。其实不包括我。
因为没有人叫我过去听,包括林乘风的妹妹在内,基本上没有人把我当一回事。
我依旧站着远远的关心,而且还特意靠在一个公告栏的旁边,假装在看公告栏的东西,其实是在侧耳聆听
我大致听得出来,神经外科医师认为现阶段不用开刀。
就在我以边缘人的角色,在急诊室飘来盪去,默默地关心林乘风许久以后,终于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请问,你是林乘风先生的家人吗?」
听到这一句客气的招呼语,我内心莫名欢喜,居然有人主动来理会我?而且还把我当作是林乘风的家人。
我带着善意的微笑而转头,看到两名身穿制服的人出现,不是医院的护士服或是医师白袍那种「制服」,而是警察制服!
警察?一男一女两名警察,正站在我的面前。方才跟我说话的人就是那位女警。
女警自我介绍道:「我们是负责处理车祸案件的警员,我是刘警员,旁边这位学长是卢警员。我们已经看过车祸现场,现在前来医院,调查林乘风先生发生车祸时的经过,由于林乘风先生陷入昏迷当中,而肇事者又下落不明,所以我们只能先记录目击者的说法。」
「喔……喔……」
我除了一直点头,好像也不知道要干麻,毕竟与警察讲话还是颇有压力的。
此时男警员也说话了:「听说你是林先生车祸的目击者,是吗?」
我点了点头。
男警问道:「请问贵姓?」
我答道:「我姓李,我叫李敏轩。」
男警续问:「好的,李小姐,那请问您是林乘风先生的亲属吗?」
我略有迟疑地回答道:「我应该。。。。。。算是他的朋友。」
男警又问:「那请问你目前有必须留在医院现场的必要吗?」
我愣愣问道:「喔喔?什么意思啊?」
女警解释着:「一般我们的车祸记录是要在警察局里完成,不过车祸如果有受伤者的话,也可视情况,在医院里做记录,所以看看李小姐你现在方不方便离开,跟我们去警局一趟?」顿了一秒,又补充解释道:「如果你是伤患的重要亲属,当然我们就不能勉强你现在离开医院。」
我忙否认道:「喔喔,我不重要啦!」
话到此处,我摇了摇手,先是自嘲似地傻笑道:「我不是林先生的什么亲人。」再是放低声量碎碎唸道:「我连签署检查同意书都没资格……」
男女警同时问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我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没有啦!我说我现在就跟你们去警察局一趟好了。反正医院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所以,我就跟着两个警察走了,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地护送着我走出大门时,我忽然有种自己好像是被警察逮捕了的错觉。
不过还好,他们刚刚言语之中,是把我当成目击者而不是肇事者,我想他们不是真的要逮捕我。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警车,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踏进警察局。
警察局做笔录的过程其实颇平乏枯燥,就是一板一眼的条例式询问而已,主要着重在车祸发生当时的状况,还有肇事者的车辆特徵等实境还原。
虽然我并没记下保时捷的车号,但很意外地,警方的电脑里已经有车祸当时的影像,听说是调阅到事发当时的巷口监视器了。
我因此觉得台湾警察的办案效率还不错。
喔对了,我忘了说,这个故事发生于2001年的冬天,当时行车纪录器还没那么普遍,所以追查车祸真相仍需倚重路口的监视器,还有目击者。
目击者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些路人,以及对向的那台货车驾驶。
那台差一点压到林乘风的货车,警方好像已经先找过司机,也做好笔录了,所以配合上我的目击者证词,警方没有怀疑,确实没有把我当作是肇事嫌疑人,而且应该也有採信我的证词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结束了笔录。当我离开警察局时,我又匆匆地赶回医院去。
当天的学校课程,基本上我是全旷课了。还好我之前是优良学生,偶尔罕见地翘个一天课,应该不会影响我的成绩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