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玦心中的那个问题却始终没能问出口。
姑母,您究竟是什么时候知晓的呢?
您是帮凶吗?
可她不敢问。
牧平也和薛琮在不远处等她,她坚定地走向二人。
有些问题,不论是离开前抑或是死之前,总要问个明白的。
阳光透过树叶密密麻麻地洒在三人身上,他们轻快又坚定地走向了御书房。
走向那个他们不知会得到什么结果的未来。
也许此刻的阳光,是他们对世间最后的记忆了。
音尘悄然(七)
窗外的绿意盎然,翠绿的槐树叶像孩童一般摇头晃脑,引得夏风袭来。
可是,夏风没能带走槐树叶,只是吹起了窗边白色的帘帷,飘飘忽忽。
蝉鸣阵阵不免带来夏日燥意,宫人在御书房内拿着扇子轻扇着面前偌大的冰块,
冷气袭人,与窗外的灿烂仿佛两个世界。
新帝手握朱笔微蹙着眉头批阅着奏折,良久他才意识眼前还站着一个人,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笑意盈盈地看向薛容玦问道:“阿玦今日来有何事?”
方才,薛容玦与牧平也、薛琮来到御书房求见新帝,内侍去通报后只请了薛容玦一人进内。
可进御书房后,新帝却一直自顾自地批折子,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新帝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薛容玦心中微沉,仍面色镇定道:“不过是有几件事情想不通,想请陛下解惑。”
新帝微微挑眉,笑着道:“阿玦如此聪慧都未能解惑,孤怕是爱莫能助啊。”
薛容玦浅浅笑了笑,那笑意却清浅得很,仿佛只是为了配合陛下的笑声而已。
“陛下算无遗策、谋略过人,又怎会解不了阿玦心中这小小疑惑。”
新帝抬了抬手示意她问。
薛容玦沉吟片刻仍是犹豫着问道:“月红……如今在哪?”
新帝显然没想到她的这个问题,也沉默了片刻方道:“她死了。”
薛容玦垂下了眼眸。
她其实早已想到这个结果,可还是不死心想问一问。
虽然月红是太子的人,可她也是自小陪着自己长大的人。
新帝的声音也有几分悲伤,薛容玦无法辨别这悲伤的真假。
“孤从宫中离开后,一路遭遇卫风派来的追杀,孤多次陷入困境却又化险为夷。
“后来卫风亲自带兵追上,月红和一众侍卫为了掩护孤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