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玦和薛皇后冷眼看着这些人。
一炷香前还哄嚷着让盛云季登基,此刻得知太子带兵回来又开始倒戈。
张汶自始至终不曾加入这场闹剧,此刻他冷眼旁观这荒诞的一切,冷冷地说出:“端王殿下怕不是想篡位吧?”
此话一出,众人瞬时安静了下来。
柳凭风反应极快,信步走到盛云季身前:“张大人何出此言?
“太子殿下因进献死鹰隼被陛下圈禁,后又逃出东宫,这一切又怎配当一国太子?”
张汶冷淡道:“陛下可曾下旨废太子?只要陛下未曾下旨废太子,那太子殿下始终是太子殿下。”
柳凭风面上有几分不耐,正欲争辩却被拦盛云季拦住,盛云季笑着道:“诸位放心,有宫中禁军的保护即便太子打进来诸位也会无碍的。”
张汶起身越过盛柳二人,众人纷纷为他让出了一条路,他不疾不徐地朝殿外走去:“若是我今日非要走出这大殿呢?”
柳凭风抽出随身的佩剑,从身后放在了张汶的颈边:“晚辈劝张大人不要一意孤行。”
张汶双袖一抖双手端正地放在身前,转身瞧着他。
明明张汶身量不高,柳凭风比他高出不少,张汶明明仰视着他,可柳凭风却觉得张汶睥睨着他。
“老夫若非要一意孤行呢?
“老夫时日不多,不如便让老夫以血溅轩辕吧。”
说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向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冲了一步,利刃仿如无人之境。
他像幅被揉成团废弃的宣纸,跌落在了地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是大殿内唯一的亮色,刺痛了薛容玦的双眼。
每个时代总有人为了心中信念献出生命。
武将一生驰骋,最终埋骨疆场,如薛勖霖、如周铎。
文官一生奔波,最后以命祭国,像张汶、像容海。
盛云季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死的不过是一只蝼蚁:“凭风,快把他拖出去,这血都弄脏父皇的灵堂了。”
内侍和宫女们的行动很是利落,不过转瞬间便打扫干净了。
只是众人都被这一变故吓傻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盛云季笑着看着众人:“这下诸位可以安静待着了吗?”
薛皇后愤然起身:“你疯了!来人!来人!”
盛云季轻笑着拿出手帕捂上了鼻子,似乎是受不了这浓重的血腥味:“皇后娘娘,噢不,该叫您太后了,您别急,早晚会轮到您的。”
“柳凌霜,守好这里,谁要是再吵闹”盛云季步伐轻松,语气却有些烦恼,“本王实在是不愿在此打扰父皇,想来父皇也能理解。”
他刚迈出大殿又想起了什么,招手叫走了柳凭风,对他耳语了几句,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太子妃和囡囡。
薛容玦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盛云季带人先离开了大殿,柳凭风走到了薛容玦身边的太子妃一侧:“太子妃娘娘,还请您和太孙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