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好在太子殿下福大命大熬了过来,知道上月底才将将康复。”
“只是,”小内侍犹豫着说,“方才康复太子殿下便得知了您病重的消息,第二日起来,这偌大的东宫便只剩下奴才和师傅。
“师傅年纪大了,分不清白日黑夜,若您要怪罪就怪罪奴才吧。”
“好了!”陛下斥道,“你下去吧,此事不可告知第二人。”
“你们平日里如何伪装太子仍在就继续怎么做,明白吗?”
小内侍仍有不解,可看陛下没有怪罪的意思,一边哭一边笑着磕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回去的路上,陛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回到御书房急召盛云季回京。
“陛下!”
牧平也惊恐地看着陛下滴落在纸上的血迹,陛下强笑道:“孤……孤知道……你是……景明的人……
“再见到他时……告诉他……做得很好……”
陛下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传太医!”
夜雨十年(九)
“快快快!”
“药呢!药熬好了吗!”
“皇后娘娘,怎么办,这药喂不下去!”
陛下寝殿内。
薛皇后肃容坐在陛下床畔,陛下眉头紧锁,面色灰败。
整个殿内充斥着中药味道,苦涩绵长。
薛皇后一边轻柔地为陛下拭去留下的药汁,一边怒斥一旁颤颤巍巍的太医:“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余毒已清,只要调养即可吗?”
太医趴俯在地上,声音打着颤:“回……回皇后娘娘,陛下确实余毒已清只需调理即可。
“况且,从脉案来看,所用药物皆温和,绝不会造成此后果啊!”
“膳食呢?”薛皇后看向太医,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的双眸此刻却盛满了怒火,“可查了吗?”
薛容玦上前在薛皇后身边轻声安抚道:“姑母别急,太医已派人去核查了,想来快有结果了。
“陛下是天子,有上天庇佑,姑母别担心。”
薛皇后看着床榻上了无生气的陛下心中忽然有些恐慌,她对他心中有怨、有恨可也还有爱。
否则怎么会默许……
薛皇后叹了口气,拍了拍薛容玦的手。
不过短短一夜,薛皇后就像衰败的茉莉,仿佛下一刻就要零落下枝头。
“好孩子,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来喂陛下喝药。”
薛容玦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太医内侍等人都离开。
牧平也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