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平也瞥了一眼裴顾行,裴顾行笑着说:“思悠不必顾虑裴家,姑母若真做了这样的事也是在离开裴家之后,不会影响裴家的。”
“不会牵连言令便好,”牧平也点了点头,“目前仅有那位击鼓人的证词,她自称是皇子的婢女,后因田皇后因丧子悲痛,便将这些伺候皇子的婢女都遣散出宫了。”
“不过目前而言,证据还是太少,我准备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当年的人证。”
“恐怕不是很好找,这么多年过去了,田家早已覆灭。”
程耳的眼神有些灰暗,他轻轻叹了口气:“陛下可有给你施压?”
牧平也皱了皱眉,奇怪地道:“说来也奇怪,陛下听闻此事到没有过多惊讶,只是吩咐我审理此案,可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裴顾行和牧平也是截然不同的气质,若说牧平也是山野间长出的劲松,自有一种洒脱之感。裴顾行则像花园中的精心养出的松柏,一言一行中都显露着世家的精心教养。
裴顾行边打香篆边道:“若是姑母这件事情坐实了,受益最大的便是薛家,即便未曾坐实,崔广刚刚去世,这也足以让崔家元气大伤。
“可有证据显示是薛家在背后推动?”
牧平也摇了摇头,看向裴顾行略感奇怪:“言令兄……似乎不是很在意崔家?”
程耳却突然说道:“你打算如何做?”
其实一直以来,牧平也都觉得老师和裴顾行之间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十分隐秘,他并不能探知。
当初父亲曾言:“若你实在无处可去,你可去寻程耳,看在秦郎山的份上,它也许会答应。”
“秦郎山是谁?”
父亲的面容在记忆里温暖地笑着:“他是程耳的小弟,二人年岁差得有些大,程耳如父如兄。兄弟二人感情甚好,我与朗山颇为投缘。”
程耳如此发问必定是有想法的,他微微垂首拱手请教道:“老师有何指教?”
程耳却若有所思,摆摆手道:“你按照你的想法来便可。”
他又看向对面的两个少年,恍然间孩童已然成长为君子,他也垂垂老矣,鬓发斑白,那些往事他都快忘记了。
“你们啊,如今做事要大胆也要仔细,莫不要授人以柄。”
二人齐齐起身,拱手而拜:“学生受教。”
二人陪着程耳向外走时,牧平也才开口:“陛下已将婚期定于六月二十,今日我将郡主带来见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