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眼中有些泪意,周俞安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昔赶忙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你睡了一天一夜没有力气是正常的,别急,一会喝些参汤再喝些药便好了。”
她赶忙招呼婢女去把小厨房煨着的参汤拿来,又让周俞安去跟两个老人家说一声。
他们担心老人身子受不住,都不让二人踏入薛容玦的院子,两位老人这些日子也是担心得日日不得眠。
薛容玦喝了参汤果然精神好了许多,薛琮扶着她靠着身子,她虚弱地道:“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她看到薛琮乌黑的眼圈和潦草的胡须便知道他这些日子肯定没有好好休息:“阿兄快去歇会吧,我没事的。”
周俞安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歇会吧,这里有我和母亲,别担心。”
薛琮摸了把脸,红着眼道:“我去躺会,晚间来陪你用膳。”
薛容玦笑着道好。
她担心自己的病气过给周俞宁,就让陈昔先带周俞宁回去。
周俞安拿着汤药一口一口喂着她,口中还说着:“薛琮这次真是要被吓死了,他说你当日落水后便是这样。人瞧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我和母亲根本不敢让祖父祖母来。
“之前只听闻你落水,却不知如此严重,早知该去京都看看你的。”
薛容玦有些虚弱,笑都很勉强只能扯了扯嘴角:“我没事的,表兄别担心。”
周俞安喂她喝完了药,又扶着她躺下,柔声道:“再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她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困于“我是谁”这个问题。
她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史书中冰冷的文字变成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徐徐展开。
她虽大病一场,可心境却无比清明,原来容玦便是薛容玦,她们原本就是一体。
月红拿来一沓信件进来:“郡主,您生病那几日收到了好多信件,您快瞧瞧有没有什么急事。”
她靠在塌上接过信件,无一例外,全是来自明郡的信件。
她将信件拆开,里面没有什么大事,全是一些絮絮小事。
「今日此地雨滂沱,料想北地已飞雪。」
「前所赐桂香荷包已干涸,吾复寻桂花以入,然终不若初时所赠之香。」
「近观花园之中,灼灼绿梅盛放,思卿若立其下定添几分风韵。」
「近日尝果酒,其味美而醉不人。吾向肆主求得制法,今后卿无忧饮醉之患矣。」
……
她重重叹了口气对月红道:“把火盆拿来。”
月红不明所以还是照做,只见自家郡主将这些信件一一丢入火盆中,只一瞬便被火舌吞没,徒留灰烬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