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见面就打,打完鼻青脸肿的,还别别扭扭地给对方送膏药。
“后来长大了,阿琮几次写信要阿安去京都任职都被阿安拒绝了,阿琮气得好几个月都没给他写信。”
周俞安一点也没被人戳破的尴尬,反倒不屑地说道:“您看看薛琮一天天哪有时间好好练武,连妹妹都保护不好,在京都当官有什么意思,我才不去。”
周俞宁闻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阿兄是要上战场的人,不去京都当官。”
薛容玦没想到周俞宁的一句话让整张桌子都沉默了下来,她这才想起来周俞安和周俞宁的父亲周铎就是死于战场。
陈昔却面色如常笑着说:“上战场也好,去京都做官也好,只要阿安乐意就成。”
气氛这才重新热络了起来。
几人在热热闹闹地用了膳,席间陈昔周到地照顾着薛容玦,周俞安性格外向,又有周俞宁天真烂漫的孩童之言,忽略那突然的沉默,一顿饭其实吃得十分愉快。
饭毕,因长久不见,一家人坐在厅中闲话家常。薛容玦又说起了在明郡的一些有趣的见闻,让周俞宁心动不已:“表姐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大家看着稚子天真无邪的模样都笑出了声。
婢女进屋来添置炭火,随着婢女掀起帘子,薛容玦看到屋外,雪花像羽毛一般轻盈地落在树枝上。
屋外白雪皑皑,屋内言笑晏晏。
有道是,片片鹅毛满世间,昏昏灯火共笑语。1
薛容玦本焦躁不已的一颗心,奇迹般地被家人之间平淡而充满烟火气的言谈抚平了。
她太想过这样温馨又平淡的日子了,关于平德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改日再说吧反正还要再住几日再回京都。
她贪心,想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溪云初起(八)
第二日,大雪仍不见消,反而仍旧纷纷扬扬地飘荡着,整座院落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让薛容玦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始终在回避着凛冽的寒冬、纷飞的雪花和热烈的火焰。
月红给她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了半晌道:“还是把那套红色的衣衫拿来吧,这套太素了。”
月红倒是笑着说道:“郡主皮肤白,是该多穿些这艳丽的颜色呢,多好看。”
薛容玦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觉得自己有了些生气,脸上也红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