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玦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一位男子朗然的声音:“母亲,我已经给两盏长明灯添了香油钱,父亲和妹妹还在寺外等我们,可以走了吗?
“家中也有佛堂,何苦月月前来这无名寺呢?”
只见刚才被薛容玦撞到的那名男子大步行了进来。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
男子见母亲疑惑地望着自己一边行到母亲身边一边解释道:“刚刚与这位姑娘在长廊处相遇。”
这位妇人随着儿子向外走去,闻言对回首薛容玦笑道:“小姑娘,我果然与你投缘。”
薛容玦看了看这名男子,又看向妇人:“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只见妇人拍了拍儿子的手:“阿原,在外面等我。”
这名男子的眼光在自己的母亲和薛容玦身上逡巡,虽有疑惑却还是听了母亲的话退了出去。
“既不信佛为何家中设有佛堂,还要月月前来这无名寺?是和这两盏长明灯有关吗?”
这位妇人望着佛祖,沉默无言,就在薛容玦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冷清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是,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后悔。”
“如果时光能够流转呢?”
她站在门口逆光而站晦暗不明,薛容玦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如湖水平静的眼眸。
“没有这种如果,毕竟往事不可追。”
飒飒秋雨(七)
榕树的树叶沙沙作响,风移影动,像一幅水墨画,薛容玦却像画中美人此刻一动不动。
茵陈发现容姑娘很喜欢院内的这棵大榕树,前几日刚刚搬来便指挥着人又是放置石桌、又是放置躺椅。
现下她正躺在那个躺椅上盖着毯子闭目养神。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点点地洒在她身上,容姑娘像是卧在海棠中的美人,身上像是覆了一层金箔,躺在树荫下触手可及又像漂浮在云端可望不可及。
她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秋高气爽、风轻云淡。
可能是秋日的原因吧,茵陈心想。
茵陈犹豫了半晌,还是悄声挪步,未待她近前,薛容玦慵懒地开口道:“怎么了?”
茵陈不禁长出一口气:“顾公子刚遣人来问,今日中秋,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他先去准备。”
薛容玦没有睁眼,只是淡淡道:“我已让竹绿订了一桌菜,你们晚上一起在大堂聚聚吧,我便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