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薛勖霖犹豫着说,“太子仁善,不会……”
薛容玦叹了口气,薛勖霖只堪为将:“太子殿下不会,可是陛下呢?这种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陛下首先是天下人的陛下,才是夫君、才是父亲。
“阿爹看陛下近些年如此扶持崔家与五皇子还未看清楚吗?”
薛勖霖只是对朝堂之事不甚上心,但十分聪明一点即通:“陛下想让两虎相争。”
“对!”薛容玦点了点头,正色道:“两虎相争最终的受益者只有陛下,薛家与崔家只会作为新帝的垫脚石。”
“陛下首先要考虑的是皇权的安稳传递,然后才是他的夫妻之情、父子之情,这情分许还没有纸厚。”
“那薛家该如何破局?”薛勖霖谦虚地请教着女儿,他知晓女儿自落水后成日卧在房中看历朝历代的史书,却未曾想到她会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薛容玦站起身,郑重地向薛勖霖福了福身。
“破局之法是有,还望阿爹答应,暂时不要将今日之谈话告知姑母与他人。
“女儿与牧平也有一计,但需借女儿的郡主之名前往封地明郡安乐县一趟,望阿爹答应。”
“你且先说说。”
……
牧平也在亭中坐了一会,这场雨就悄然而至。
裴顾行来时,撑着一把竹青色油纸伞,与他今日一身青衣和这竹林相和。
他大步迈入亭中,收起纸伞抖了抖放在一旁,打量了一圈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这地方。”
“自然不能忘,”牧平也笑着为二人斟好茶,递给他,“就是在此你劝老师将我收入门下的。”
他微微低下头:“若没有言令兄,我不会走到今日。”
裴顾行则笑着接过茶道:“思悠何必妄自菲薄,那日即便我不劝说,老师也是有此意的。思悠天资聪颖,敏慧过人,如此好的苗子老师不会放过的。”
牧平也未再多言,只道:“尝尝这茶如何?”
裴顾行浅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清香可口,好茶啊。”
“好久未曾对弈了,”牧平也将黑子递给裴顾行,“不若今日来一局?”
“还是你会享受,”裴顾行接过后环顾四周,“竹林环绕、听雨打竹、品茗对弈,快哉快哉。”
裴顾行执棋先下,二人沉默地对弈着。
远远儿地透过雨幕只能瞧见一个白色身影和青色身影,但又十分模糊,似与这竹林与雨幕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