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平也毫无畏惧地抬首与君王对视。
桓帝虽眼中有笑意,可君王浑身的气势还是令他一震,强自镇定地说道:“太子殿下与五皇子之争日渐激烈,于太子殿下而言,安乐郡主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陛下必不想让薛家坐大,安乐郡主若嫁给臣,并不会扩大太子殿下一党的势力。”
“哦?”桓帝的语气不明,“安乐同景明一道长大,据孤所知,二人感情甚笃,想来景明不会以安乐的婚事作筹码。”
“太子殿下是不会,可是,皇后娘娘呢?”
博山炉中的烟雾盘旋而上,午后慵懒的阳光穿过窗,击碎了这散兵游勇的烟雾。
殿内一片沉静,牧平也觉得自己甚至听到了烟雾的破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首终于传来了一道疲惫的声音:“既知如此,为何踏入这趟浑水呢?”
牧平也隔着缓缓上升的阳光,看不清帝王的面容,只得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臣入仕不止是因为老师的推荐,也确实是因为臣想如大鹏般展翅于青天。
“裴家显然已经站在崔家身后,裴顾行乃是老师的推荐,不论如何崔家人都会为他筹谋,况且裴兄是个有才华的,不如用来对抗薛家。
“至于臣,想来陛下还不确定臣的能力,不敢轻易启用。
“臣一心为了朝堂,臣亦知晓陛下之心腹大患。”
他姿态清雅地俯身一拜,郎然道:“臣愿为陛下手中剑,披荆棘、斩魍魉,开前路、迎新生。”
桓帝微微向前倾身,问道:“那你还敢向孤求娶安乐?”
“臣若不能保身边人全身而退,那臣也不堪为人夫。”
牧平也直起身,双眸中满是野心与欲望:“臣欲兼权爱二者,且自信有余力以取之。”
“哈哈哈哈,”桓帝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赏,“你这脾气倒是与孤年轻时有点像。”
“陛下谬赞。”
桓帝复拿起手中毛笔,低下头继续批折子:“明郡一直让孤很头疼。”
牧平也闻言浮上喜色,俯身大拜道:“多谢陛下。”
桓帝头也未抬,语气平淡:“孤不会给你官职、不会给你任何旨意,能办成什么样瞧你本事了。”
“臣必不负陛下所望。”牧平也自信满满,眼中满是少年人的坚定。
薛勖霖坐在昏黄的烛光下看着北境送来的战报,边看边皱眉。
薛容玦就在此刻推门而入,她几乎没有来过薛勖霖的书房,这一推门震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