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今日是何日子,”薛容玦拿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指了指这街边的货品,“两个人都说要娶我,我觉得我和这街边的梳妆镜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在寻找着买家。”
牧平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姑娘怎可如此自轻?在下说求娶姑娘,固然是因为与姑娘的合作,可也因为姑娘聪慧伶俐、心性坚韧。”
他想了想补充道:“想来柳公子也是如此。”
不论牧平也所言是否出自真心,都令薛容玦的心中都好受了一些,笑道:“柳凭风怕是想借我在柳家上位,况且柳家十之八九要选择崔家。”
“只是……”她说着犹豫地看着牧平也。
“姑娘但说无妨。”
“公子以自身婚姻为我解困局,是否牺牲过大?”她犹豫地看着牧平也,试探地询问道,“可有其他方法?”
牧平也却未看她,只是瞧着街边络绎不绝的人群,语气平淡地说道:“只怕是委屈了郡主。”
薛容玦眼睛微睁连连摆手,急忙否认道:“不是的,我怕耽误公子的好姻缘。”
她看牧平也神色平淡,想来是自己心胸狭隘误解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正巧一位小贩路过,薛容玦拦下他,挑了半天买了一副空白竹扇。
“是我刚才冒犯了,”薛容玦将竹扇在他眼前晃了晃,略带期待地询问道,“我画个扇面道歉好不好?”
牧平也这才转头看着她,语气不似刚才僵硬:“姑娘还会这个?”
薛容玦抬了抬下巴,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孔雀,若真是孔雀此刻怕是要迫不及待地开屏:“公子到时等着瞧就是了。”
牧平也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笑了笑了,”薛容玦的步摇晃动着,令牧平也一时晃了神,她兴奋地说道,“那可不能再和我计较了。”
“只是,公子要如何说服陛下呢?”
牧平也玩心大起,朝薛容玦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他勾了勾嘴角,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陛下会答应的。”
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像是编钟敲奏的乐曲,低沉又充满故事感,让人忍不住想进一步探索。
薛容玦感觉到一股酥麻之意从尾椎骨直攀而上,爬到她的面颊,她只觉得十分燥热,却不知晓面颊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和远方的晚霞遥相呼应。
牧平也看着前方气恼的身影,眼眸中不禁染上了笑意。
落絮无声(十)
夜幕低垂,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1。
七夕的夜空犹如一幅水墨画,但却颠倒了所有的色彩。
银河犹如一道泼墨的墨笔横亘于夜空之中,点点星子则像随着飘逸的笔锋四散流落的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