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日在御花园与她初见,微风拂乱了她的发丝,她眼下的那颗泪痣与梦中的泪痣相合。
那模糊的面容也渐渐清晰,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3。
只一眼,再难忘却。
从此,少女再未曾入梦,因为少女已经从梦中逃出。
来到他的身边。
落絮无声(八)
烈日炎炎,一位老者戴着草帽蹲在农田中在细细查看着什么,良久才扶着锄头起身,他这才瞧见一袭白衣的牧平也站在农田边。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袍站在那里,与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人实在是格格不入。
可是他看老人步伐矫健地从农田中走出,快步上去接过他手中的锄头递上带来的水壶。
老人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洒了不少在衣襟之上,他颇为豪迈地一把抹去,看着牧平也道:“你今日怎有时间过来了?”
牧平也接过他递来的水壶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笑道:“许久未来看看老师了,正巧近日无事来看看老师身体可还好。”
原来这位老人便是当世大儒程耳,他一生着述立传无数,却很少有人能寻得他的影踪。
世人皆当他为那终南山中之隐士,他却道“不过是田中一农夫而已”。
二人往家中行去,程耳虽鬓发略白却依旧神采奕奕:“我这身体很好呢,今岁丰收之时给你和言令送些去。”
很快便到了家中,家中虽是些寻常样式,却总叫人有种闲云野鹤之感。
程夫人笑着迎上前来:“思悠来了,许久未见怎瞧着瘦了许多,今日师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牧平也并不推脱,只是笑着作了个揖道:“那就辛苦师母了。”
程耳看二人交谈便先去后院洗漱一番,换了衣衫方来到前院,程夫人自去准备晚膳。
牧平也为程耳倒了盏茶,只听他问道:“听闻陛下只给了你一个太史掌故之位,心中可有怨言?”
“还是老师明察,”牧平也摇了摇头,撩衣摆坐于对面,“许有些怨言,但也无关紧要。学生知晓自己的能力,并不担心这个,今日前来除了看看老师和师母,还有一事向老师请教。”
程耳闻言毫不意外,笑着抿了口茶道:“你且说说。”
“老师,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程耳放下茶盏笑了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沧桑的双眸有着看透世事的通透,他指着远方万亩良田道:“你瞧这小麦,马上就要收割了,这些年我和你师母将它们打理得很好,可我们心中也总有遗憾。
“我和你师母都是雾南人士,自小便是吃水稻长大的。我们不是不曾在这里栽过水稻,可是都没能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