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年轻,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陛下见谅。”薛皇后看桓帝面色喜怒不辨,上前将容玦挡在身后。
薛勖霖也起身抱拳行礼道:“小女冒犯陛下,臣愿代她受过。”
太子也开口道:“表妹心性单纯,还望陛下见谅。”
桓帝看着薛皇后满眼戒备的双眸,曾经如小鹿般灵动的双眼,如今却像清泉一般平淡,很少再见它泛起波澜。
他突然笑了一声,可那笑中分明盛满苦涩:“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孤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紧张成这样。”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原本零星的星光也被浓云遮蔽,整片夜空像浓墨般漆黑。
他摆了摆手,内侍十分有眼色地请诸位坐下,容玦一瘸一拐地坐在薛皇后身边。
“太子也坐罢。”桓帝说着用手掐了掐眉心。
狂风吹动殿内的帘帏,许鹏紧张地伏地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坠在地上。
他的心跳犹如战鼓般“咚咚”,他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得到汗珠“嘀嗒嘀嗒”落地的声音。
内侍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射声司马薛琮、太史掌故牧平也求见。”
落絮无声(四)
桓帝摆了摆手让内侍宣二人觐见。
二人一文一武,薛琮身上散发着武将肆意的气质,牧平也在他身旁却毫不逊色,他气质清淡,如冬日白梅,即便被白雪覆盖凭借自身的清香遗世独立。
行进大殿,二人向众人行礼之后,薛琮抱拳道:“陛下,小妹今日在山中遇刺全靠牧大人相救,臣想着牧大人兴许知道些什么,所以将牧大人带来。”
桓帝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牧平也沉声问道:“太子已将事发经过告知孤,你可有无补充之处?”
容玦敏锐地发现他已经换下了白日衣衫,那一抹梅花的殷红像她的一个错觉。
“回陛下,臣白日虽未看到刺客面貌,”他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许鹏,微微一顿道,“不过臣幼时曾学过弓箭目力优于常人,看到了刺客的身影。”
桓帝亦瞥了一眼微微颤抖的许鹏,淡淡地问道:“刺客身影有何特殊?”
许鹏只觉得两道目光如冰刀刺在自己身上,如置身冬日冰窖般颤抖,他知道自己此次触到了桓帝的逆鳞。
“臣对弓箭不过略知皮毛,”牧平也笑着向薛琮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薛司马对弓箭十分精通,臣已向他讲述了刺客使弓时的特点,陛下不如听听薛司马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