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自己?您能帮帮我吗,看在我是您雌君的份上?”
米阿眨巴眨巴眼。
“我不打扰了。”面具侍卫当场从窗户翻了出去,他这么一走,米阿才反应过来,德塔指的是什么。
“精神海难受?”
“我不难受,但我觉得有些人快急疯了。”德塔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他们都在猜,是该提早布局争夺权力,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哈腰。……我这些天打着新婚的旗号,谁都没见。”
“所以,”米阿抱起胳膊,“你在拜托我帮你什么?我说了很多次要帮你梳理精神海,是你非要把自己绑起来。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干脆别做,而不是绑着做——”
“想象成没有麻药的手术嘛。”
“我只能想到你不喜欢我碰你的精神。”米阿撇嘴。
“我不喜欢您,您就要看我死啊?”雌虫故意发出一种恶心人的黏腻气音,“好残忍,再这么下去我会被送到别人床上的……”
米阿翻身而起。
“对啊,繁殖狂和军部的那个老s级都能帮你吧?!”
“是啊。”德塔笑了笑,“但我不喜欢。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是我选了你,我的雄主。”
二十七思瑞莱高地大磨盘
米阿小心地敲了敲金属环。
虫族有各种辅助繁衍的神奇道具,包括这种能固定人的床。金属环的质量符合床的价格,都是虫族都难以撼动的程度。
德塔偏过头,轻声道:“没问题。”
他衣着齐整地被固定在床上,只有头发是散开的。米阿小心地坐在他身边,抬手挡住他的眼睛。
雌虫的精神海非常安静。水面平缓无波,向四周看都只有同色的水和天,好像这不是一片海,而是一处无风的、沉默的湖,不至于干涸,但缺乏活力。米阿谨慎地下潜,碰到薄薄的泥浆。
他搅动底层的水,冲走泥浆,寻找干涸的土壤。之前梳理过,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水还是浸透了厚厚一层泥土,难怪德塔这些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米阿安下心,继续引导水流向下。
德塔在黑暗里闭紧双眼。
他感到熟悉的痛苦。那是不存在于现实的、遥远记忆里的痛苦。
濒死的疼痛在拉扯他,全身上下似乎只有一团发痛的血肉,眼睛早已失明,混沌的黑暗里,他知道有一个生物在远处,他必须杀死那个东西。
他想活着。
没有什么比这单纯的愿望更有力。他前进,不为正义、荣光或是理想,只为活着。
为了活着,他攻击。
……不。停下。
这一次,为了活着,他得停下。
他的手无意识握紧拳,下一刻,一只柔软的、雄虫的手盖到他手上。
“雄主……”
“是我。”米阿的声音穿透黑暗,“很难受吗?”
精神被别人的精神力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