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德塔还是死死抓着他。米阿觉得不太对,刚想解开丝带,就听雄虫幽幽道:“因为他结婚之后没几个月突然跑去参军,从绞肉机战场出来才告诉我,记者都比我早知道他在战场;能发文字绝不打视频,想看他得去网上翻照片;突然通知我要和我离婚,还是邮寄协议书,皇室亲卫队站我眼前‘友好询问’我签不签字;然后就不见人影,直到这次开打我才确定他没猝死。”
很好,每一句都像德塔干得出的事。
米阿:“……你的不满我完全理解,所以你的报复手段为什么是这个?”
德塔忽然贴过来。他靠在米阿手臂上,紧紧搂着米阿的胳膊,脑袋蹭到肩头。他的呼吸异常急促,像沉在一场噩梦里。
“我的报复手段是揍他,但他愈合太快了。”雄虫伸手让米阿看他手上还没消退的红,“蒙眼是压抑他的精神活性,防止你修精神海时你们俩在他脑子里打起来。”
“……谢谢?”米阿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怀疑自己的台词是“那只低贱的雌虫怎么敢劳烦您动手打他”——到底谁在反派位啊。
雄虫递给米阿一个类似眼罩的装置和一个项圈,“我会叫太子走,你加油。”
米阿不认识那个眼罩,但认识项圈。
出场频率非常高的电击项圈,各种小说漫画里雄保协的必备道具,既能当刑具也能干点别的,实在是……
“我知道了。”米阿嘀咕。
他听到雄虫关上房门。
房间里又只剩他和德塔。德塔还是死死抓着他,眉头紧皱。
米阿抬手勾起布条。
“呃……”德塔的红眼睛痛苦地眨了眨,眼眶因为泪水泛红。他眼前的世界还是一片漆黑,黑中带着红、红里涌着线条,一条条一片片,好像无数对他咆哮哀嚎的人。记忆搅在一起,于是所有人的面容都支离破碎、沾满鲜红。
在浮动的意识里,只有一块浮木。
身边的、熟悉的感觉。浅淡的雄虫信息素。
“你怕黑?”米阿低声问。
在德塔耳中,米阿的声音像是一团混乱的尖叫。
他……在哪?不,在哪都不重要,他得继续战斗才能活下去……拔刀,然后……
德塔的手摸了个空。他没带刀。
“不应该啊,一直是关灯睡觉的。”米阿抬手在他眼前晃晃,“还好吗,德塔?”
德塔涣散的眼睛追逐着移动的东西。要去杀。没有刀,那就用手。撕裂……
抬起的手被抓住了。
米阿的眉头比他皱得还紧:“你吃什么了?!”
有些药,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俗称“精神稳定剂”的东西就是一个。这东西的作用非常字面:你可以用这个防止自己发疯。但这玩意治标不治本,甚至会短期内消耗更多精神力,只能用来应急。
如果你本来状态就不好,还吃这个,那药效一过,就会立刻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