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进来,张白薇手中抱着一堆干燥的木柴和几块石头。
架好木柴,顺手拿起一块木头,她先是抓起石头试图在木头上锤出一个缺口,但是效果并不好,转头一看,云实的剑正安静躺在地上,张白薇灵机一动,顺利将木头割出一个大小合适的口子。
再将干燥的树皮放到缺口里,接着插入一根细木棍,两手不停地磨搓,尖锐的痛从手中传来,张白薇咬牙不打算停止手中的动作,直到张白薇感到手掌中的刺痛感快要让她坚持不下的时候,终于成功点燃了火。
看着熊熊燃烧的木柴,火光投射在洞壁上,张白薇回头凝视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云实。
不禁抬手去触碰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热。
只是可惜走得着急,包裹全在马车上,外面瓢泼大雨,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声,要是此刻出去,绝对会淋成落汤鸡。
此时被温暖的火光包围,张白薇感觉饥饿,疲惫一同涌上心头,不禁靠着云实缓缓入睡。
言川带着莳萝和鹿梨逃往东边,身后跟着一波黑衣人,奈何言川武艺高强,纵使带着两个弱女子,也能毫发无伤。
在解决完黑衣人后,言川领着鹿梨和莳萝返回马车处,帮助江行顺利剿灭最后两个黑衣人。
再次睁开眼,眼前只有睡着之前点燃的火堆,回过神来,张白薇发现自己的头依偎在云实肩上,而他低着头,手里拨弄着木柴。刚仰起头,就瞥见他偏过头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白薇庆幸已是黑夜,不然脸上的绯红都会被他瞧去。听到他一如往日的温和声音,摇头笑着说道:“你多久醒的?”
星星点点的火光照映云实清和的脸庞,为他的脸增添一丝暖意。
“我醒的时候外面在下雨。”
下雨?那说明自己睡着没多久他就醒了,那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让自己靠着休息吗?思及此,张白薇心中慨叹云实的体贴。
心中的情绪宛若潮水不断拍打岸边的礁石,张白薇转过头紧紧盯着云实的侧脸,洞壁上跳动的火光不停跳动着,似乎在怂恿她和云实表露心意。
“你知道吗?”张白薇定了定心神,柔声说道:“你在我心里真的很像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大侠,第一次在明镜湖边遇到你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云实迎着她温柔满溢的眼神,嘴角露出舒心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我。”
张白薇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表白,她很怕听到云实笑着拒绝自己,尽管他这一路对自己确实是照顾有加,倘若告白失败,那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再和他一起。
张白薇站起身,望见洞口漆黑一片。突然觉得很讨厌现在畏手畏脚的自己,当初做出离家闯江湖的决定时,坦荡无畏的心气似乎已经被一路上的见闻消磨掉了。
会害怕失去,尽管还未得到。
张白薇越想越觉得心中烦躁不安,正想抬脚走出去透下气。忽然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拉住她,低头望过去,云实主动牵着她的手,眼神闪烁,“你要去哪?”语气急切,似乎很怕她离他而去。
张白薇抿了抿嘴唇,接着深吸一口气,“我出去捡一些木柴。”
“那我和你一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云实站起身来,握着她的手,力道不减。
“不用,我可以一个人,就在洞口,我不会走远。”张白薇被一股别扭的情绪击中,试图甩开他的手。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云实倾过身,想看着她的眼睛。没等她回答,又开口说道:“我从小就被家人送到逍空派,平日里都是和师兄师弟一起,我以前没有和姑娘相处的经历,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姑娘。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
看到云实如此诚恳和自己道歉,张白薇方才一瞬间涌上心头的自我厌弃瞬间烟消云散,扯了扯嘴角,“我没生你的气。”
她只是气自己,越在乎他就越觉得自己的胆怯昭然若揭,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却又控制不了想要靠近他的想法。
云实见她神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冷漠,鼓起勇气拉着她坐下。“我和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张白薇微怔片刻,点了下头。
云实没有放开她的手,右手捡起一块木柴放进火堆李,火焰攀上刚架进来的木头,热意扩散开来,照亮漆黑的夜,也温暖放下心防的张白薇。
“我在家里排第二,上面还有个哥哥。刚出生时,家里条件尚且可以,只不过在我三岁时,我爹的生意一落千丈。后来有个算命先生和我爹说我的命数不好,会克制他的财,只有将我送走,生意才能好起来,然后我就被送到了逍空派。”
张白薇没有说话,却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温热透过皮肤一路传到云实的心里,他知道,她在心疼他。
小时候不是没有怨过爹娘,最开始到逍空派的时候,每晚都是含着眼泪入眠。好不容易盼到回家探亲,可是除了娘会激动地抱着他,让人做一桌自己喜欢吃的菜肴,爹和大哥的冷漠疏离态度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一个客人。
离家三年,家中还保持离家那年的模样,可是又好像改变了很多。它明明是他云实的家,却没有最初的温暖。就连家中的仆人都会在背后悄悄议论,“二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老爷好像不喜欢他。”
“这个家以后肯定是大少爷的,他是嫡子,二少爷是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