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实和江行离开敬远山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微风习习。结果走了不到三里路,突然就狂风大作,风吹得二人险些站不稳。
天空暗得像被泼满了墨的画,“师弟,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一下吧,这么大的风,待会肯定要下大雨。”江行转身大喊道。
“师兄,我们得找一下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云实的长衫被风吹得扬起,隐约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双腿修长,身材瘦而不弱,颇有一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
他用手背搭在额头上,微微挡住风吹向眼睛。逆风走了大概一里路,出现了几处人家住的院落,他们本想靠近问下能不能借宿,但是院子里的人看见陌生男子,都赶紧回到房子里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俩人只好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有一个客栈门开着。
一楼饭桌上有几个人坐着闲聊。“你听说前段时间武林盟主的义子沈岩被杀害的事了吗?”一个黑衣男子说道。
“听说了,闹得这么大,能不知道吗?据说武林盟主发了悬赏公告,谁能捉到杀害沈岩的凶手,赏黄金百两呢。”黑衣男子对面身穿蓝衣的男子回他。
红衣男子也加入这个话题,“你们都不知道,据说这沈岩是在喝花酒的时候被一个女子下毒,然后残忍杀害的。被人发现时,死状可惨了,脸都被划烂了,身上的血流得到处都是。”
“看来这沈岩也不是啥正人君子呀,还跑到青楼喝花酒。要不是贪图美色能被人下毒吗?“黑衣男子轻蔑地说道。
“我听说这事和赤薛派有关,那沈岩的……”
“嘘……”蓝衣男子话说到一半,就被红衣男子疾声打断了。
红衣男子小声提醒:“注意点,不要到处议论这个门派,小心项上人头。”
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的云实和江行,瞬间就明白此事没那么简单。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再想其它的,云实刚走到客栈门口,积酿好一会的雨倾盆而下,雨落在房顶的瓦片上,“嘭嘭嘭”声不绝于耳。
“师弟,等雨停了,我们继续赶路吧。”江行看着屋外的大雨忧心忡忡。
“二师兄,我出发前看了一下地图,飞梧宫在青弦河的西方,目前我们还在常欢城的郊外,别急。”云实一脸认真地告诉江行。
“走了这么久,我都饿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云实走进客栈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边,江行跟在云实后面落座。
“师弟,师父给的盘缠不多,我们不要吃太多,后面赶路还需要用呢。”江行提醒他。
云实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师兄,我身上也有盘缠,我请你,保证不让你饿肚子。”
“小二,你们这都有啥好吃的?”
小二瞄了一眼云实和江行的穿着,心中盘算着虽然二位公子长得不错,一个看起来清秀白净,一个英俊潇洒,但看穿着都不像富家子弟。
眼睛转了一转,走近回道:“公子,我们这的招牌菜有很多,红烧鲫鱼,八宝兔丁,宫保鸡丁,姜汁鱼片。”
“就没了吗?招牌菜只有四种?”云实反问他。
“公子,您可以告诉我您平时都爱吃什么菜,我根据您的口味来推荐。”小二意识到眼前客官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敷衍,又赶紧换了另一副态度。
云实看到对面脸上一副“师弟你不要点很贵的菜不然我们付不起就不好了”表情的师兄,还是忍住了继续逗弄小二的冲动。
“那给我们上个杏仁豆腐和宫保鸡丁,再来盘时令蔬菜,对了还要两碗米饭。”
云实和江行吃完饭菜结完账后,雨仍旧没停,只能留在这个客栈过夜了。在江行的要求下,两个人要了一间房。走进房间,好在除了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卧榻。
江行将剑放在桌子上,对云实说:“师弟,今晚你睡床吧,我在卧榻上睡。”
“不用,师兄,你睡床,我睡卧榻。”云实说罢,转身坐到卧榻上,和衣躺下。
不一会儿,床上就传来了江行沉稳的呼吸声。
云实还没有睡着,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房梁,想起了白天邻桌男子说起的赤薛派,竟敢杀害当今武林盟主韩亮的义子沈岩。虽然论血缘关系,韩亮只有一个亲生女儿韩年悦,但她无心学武。所以韩亮早年间认了一个义子,把他当接班人培养。
结果沈岩却被人杀害,就算没有盖棺定论,证明真凶是赤薛派的人。但近来流言四起,想必此事与赤薛派脱不了干系。
这也意味着赤薛派彻底得罪了武林盟主,从此与武林各门派势不两立。韩亮让逍空派派人来协助调查,实则是逼向来远离武林派系斗争的逍空派表态,如果此次师父没有派自己和师兄下山来,那以韩亮的性格,日后肯定会找逍空派麻烦。
不过师父这次没有派大师兄下山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逍空派百余弟子都认为大师兄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任掌门的人,这个时候派自己和二师兄下山,既没有拂了韩亮的面子,也表明了逍空派的态度——这件事不足以派出逍空派最优秀的弟子来处理。
想到这里,云实简直被师父的深谋远虑折服了。
傍晚时分,雨声哗哗,张白薇正准备和姜陆英,张白前一起用晚膳。突然门口的家丁跑进来通报:“小姐,外面有个人自称是杨公子的仆人找你。”
姜陆英闻言,转头问张白薇:“可是那杨员外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