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谢隽连忙抬头道:“沈世子那边联系的如何了。”
临夏回道:“都联系好了,派来的人手已经陆陆续续混进周围的城镇了,怕城内多了许多生人,便都没进富阳,在外候着,只能主子你定日子,再办成出殡的人混进来行事。”
谢隽思忖片刻,才道:“祖母六月出去生辰,现在五月二十一日,就定在后日晚上,他们送货时。”
临池临夏连忙点头,应是。
商量完事,谢隽一个人在书房又坐了许久。
掌灯时分,谢隽从书房走了出来,整个院落早已熄灯歇息,刚听雨的夜晚,月亮也灰蒙蒙的挂在天上。
走到主屋院内,内室的烛火却依旧明亮。
隔着窗纸,透着烛光,房间内的女子坐在桌前,撑着脑袋一晃一晃的打着盹。
忽然一下的,女子使劲栽了一下,抬起手拍了拍脑袋。
这样在民间稀松平常的一幕,最是常见,到他谢隽这,看着这幅场景,此时心里洋溢着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从前她也这样等过自己,从那日梦醒,他后来面对她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这些时日来,好似她也觉察出来了,什么也没问过。
也没提过雨停了,他答应她的游玩,还未兑现。
在梦里,自己为了她,和母亲闹成那样,还要力排众议娶她为妻。
可她呢,却同他说都是利用他,没有感情,自己对她那样好,她还要另嫁他人,最后他还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还是在她大婚当日。
她温蕴儿于自己是有些不同,可他自小的教导,便让他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怎么会这样呢。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一个梦,心里就有了芥蒂,可她越是沉默,他越是觉得心里憋着气。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男人在门口站了许久,温蕴儿看到窗外的影子,起身走到窗外,看到她望着屋内出神,皱着眉头道:“夜里凉,怎么不进去?”
谢隽也不说话,就这么将视线直直的放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盯出个所以然来。
温蕴儿想到他这几日的反常,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不过他的性子虽古怪,但却极为好哄。
她也早将他的性子摸了个透。
于是展开手,抱着他,柔声说道:“谢清时,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我等了你好久,你瞧,我的脑袋都磕红了。”说着她指着自己的额角。
谢隽闻言,听到她磕着了,低头瞧着,果然是红了一片,心一下就软了,心疼地说着:“怎么不去先睡。”
温蕴儿趴在他的怀里,闷着声道:“我想等着你,怕你回来的太晚,黑漆漆的,但还有一站灯,是为你而亮着。”
这几句话,更是说进了谢隽的心里,和今晚那通明的灯火一般,像是有一股暖流,直接灌进了他身体,温暖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