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演技倒是真的绝。
“行了,刚才确实是他先动的手,这次算你正当防卫,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知道这儿没人吃示弱装纯那一套就别演了,太假。”
大抵是知道这次变脸变得太快,人设已经崩了,默然了片刻,花苞头没再坚持,当真收敛起了那层楚楚可怜的外皮,目光变得冰冷但真实起来,略显无奈地耸耸肩。
“……也罢,碰上你们这样的,算我点背。”
“不过真的,相信我,我对你们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我信,当然信。毕竟现在没什么太大危险,大家也不是敌对关系,甚至你还想借我们的东风容易点通关,万一危险来了,我们四个但凡稍微有点恻隐之心也会捎带着保护保护你。我可能确实不信任你的人品,但我绝对信任你的脑子算得清利益。”
黎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次的确可以算你正当防卫,但刚才你是纯粹被攻击了反击,还是本也想着杀他,只是他动手快了一步而已,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后续我们再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你再起这种推个同伴出去给你自己挡刀的心思……”
“我不会道德审判你的求生欲,但你得明白,当你想牺牲我们给自己挡刀时,我们把你扔出去挡刀就同样不算不义之举。”
她极平静又极认真地说着,仿佛就只是在陈述一种不可改变的既定事实而已,不是威胁也非指责,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花苞头略显惊异地看着她,似乎以前从没遇到过把这些话如此直白地当面说出来的人,略微不知所措了几秒,却又仿佛觉得这样把阴暗想法摊开说的坦诚交流感觉也不错,微微摇一下头,笑了。
“好,明白。真要有那种时候,我一定好好权衡利弊。”
“那现在,能不能麻烦你们两个武力值高的把这家伙的心挖出来?”她扬扬手中的刀,“胸骨太硬了。这回不是装柔弱,我是真没那么大力气。”
“可以,但没必要。”黎明接了她的刀,但转手就扔到了地上。
“都已经想明白‘一念随心’最可能意味着什么了,也明白npc的心为什么都不能用,你怎么就不再多想一层呢?”
“这样被推出来杀死的人,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恨,怎么可能在控制了母神的力量之后还大公无私地愿意送我们出去?”
“不瞒你说,上个副本我们刚经历过,有个人误以为自己死定了,干脆就想毁了生路拉所有人垫背,让其余人都没法活着出去。”
“这……”听黎明点破这一点,花苞头明显愣住了,继而脸上神情风云变幻。
以为自己和另一个人之间必死一个所以亲手杀了他,杀完却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有人死的感觉显然不好,她脸上掠过一抹懊悔,但转念一想,格子衬衫方才也想杀她来着,这后悔瞬间又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只剩疑惑。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必须得要旅行者中间出一个自愿献身的圣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