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随后苏恬恬便发现周遭景物突然扭曲了起来,像是突然溃散成一团团带颜色的雾气,然后再重新组合、凝聚。
她莫名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等周遭景物再稳定下来,午后的太阳已经变成了皎洁的冷月。包括穆塔在内,许多男孩都被长辈带着聚集在一处静谧幽深的山林边缘。
有一些穿着像是巫师或者神官的成年人在唱着咒语般的歌跳舞,大家屏息静气,气氛肃穆异常,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所有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除了穆塔,全都是那个脸上笼罩着雾气、面目模糊的样子。
这时,山林的更深处有一只奇异的、由幽蓝色的光组成的半透明蝴蝶飞了出来,停在男孩身上,又消失不见了。
于是神官们围上来,从正握着他的手、似乎是他母亲的女人手中将他拉过去,为他穿上一套特殊的衣服,戴上一整套繁复华丽、项圈和手镯脚镯上都坠着镂空铃铛的银首饰,尊敬地跪下来拜他。然后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了。
那个巫术仪式气息浓郁的场景,那么多“无脸人”集体跪拜一个小孩,那场面还是相当诡异的。但苏恬恬不觉得,她共感到的是穆塔的情绪。
那情绪很复杂:有点自豪和期待,有点因为即将承担重大使命而生出的紧张,还有一些对母亲和朋友的舍不得……
情景再次变了。
“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这一次,不等景物再次凝实,苏恬恬便先一步感受到了剧烈到夸张的疼。人生的前十几年,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
最疼的地方是手掌,但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多少,浑身都好像被车撞了一样,又扎满了玻璃碴子。
她忍不住地叫起来,但依旧没有人听得见她。
然后她看见,四周变成了一间幽暗密闭的小屋,窗户被封死,那个名叫穆塔的妖瞳男孩被手掌被两根竹钉穿透,将他固定在墙上,身上布满了像是刀子划出来的血口,细细密密的,令苏恬恬想起生物书上的血液循环图,只不过现在被生生刻在他身上了。
他痛到痉挛,下意识地挣扎,但挣扎只会让疼痛变得更剧烈。
那些神官无比恭敬但毫无怜悯地按着他,一次次在伤口开始结痂的时候把它们揭开,令他时时刻刻痛着。
神官们还会跪着喂他吃饭,但那些看起来无比正常的事物内里不是咸得发苦就是甜得发苦,有时甚至是极恶心的腥臭,不知加了什么。
他恶心欲呕,神官们也不停手,依旧以最恭敬的姿态和最强硬的手法喂着、灌着。
“圣子大人,只有这样您才能更好地容纳神蛊,成为强大的圣子。……您必须提前适应这个。”